就連腳上穿的絲履,也是鑲著金絲。
就差沒有在額頭的冠帶寫上‘哥不差錢’這四個字了。
這貴公子臉上的神色,更是囂張無比,幾乎是昂著頭,橫沖直撞,闖入宴會場。
“那張蚩尤在哪?”貴公子一進來,就大聲嚷嚷著,立刻引來無數人側目。
敢在這博望苑里,如此大大咧咧,直呼一位朝堂重臣,天子近侍綽號的人,誰不好奇。
但很多人,只是瞥了一眼這位貴公子,立刻就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明智的低下頭,免得惹來麻煩。
而更多的人,卻是臉上一喜,心中一樂。
“有好戲看了!”眾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聲。
一邊是名冠長安,權傾朝野的幸臣,一邊是得萬千寵愛,集天下愛憐在一身的外戚紈绔。
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恐怕是近年來,最值得一觀的好戲!
特別是八卦黨和有八卦心思的人,已經悄悄的搬起了板凳,翹起了二郎腿,就差沒有人在其中叫賣瓜子、花生了。
“公子……”陳惠立刻迎上來,指著張越所坐的方向,道:“那位便是張蚩尤!”
這貴公子聞言,順著陳惠的手指看過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個年紀比他還小一些,看上去文質彬彬,戴著貂蟬冠,似乎正在思慮著什么事情的年輕人。
“這就是張蚩尤?”貴公子大失所望,搖頭道:“吾道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若彼是蚩尤,那吾是什么?”
在他眼里,對面那個所謂的張蚩尤,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自己一個都能打十個,沒有什么了不起的。
況且,就算對方真的有萬夫不敵之勇,在他想來,這個人也只能乖乖的給自己磕頭問安。
這長安城里,就沒有他不敢招惹和得罪的人!
想到這里,他提起自己的寶劍,徑直走上前去,來到張越面前,非常沒有禮貌,卻理所當然的踢了一下張越面前的案幾,嘴里不屑的問道:“汝就是那個新任的侍中官張子重,人稱張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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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越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這個看上去氣勢洶洶,好像自己欠了他幾個億一般的年輕人,然后他左顧右盼的看了看,確認這貨真的是沖自己來的,一臉驚訝,滿臉疑惑,還眨了眨眼睛,才悠悠的道:“尊駕是?”
張越確實是很納悶。
自己只是坐在坐位上等開餐,順便想想事情,就遇到一個紈绔來挑釁,這讓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張越真的很想問問這位,你老爹沒教過你,出門在外,要長眼的嗎?
還是自己近來因為太過低調,以至于,連紈绔子都敢來挑釁自己了?
年輕人看著張越那一臉無視自己的神色和那慢悠悠的語調,立刻就火冒三丈,欺上前來,盯著張越的模樣,道:“真是好大的威風!當一個侍中官,就這么了不起?趕明兒,吾也去陛下面前要一個得了!”
張越聽著,感覺臉頰有些抽搐。
雖然說,漢侍中權高位重,特別是近些年來,侍中官的地位不斷拔高,如今已經是‘不是九卿勝似九卿’的重臣。
但實際上,侍中任命,全看天子心情和喜好。
他想任命誰就可以任命誰。
但問題是……
你這么大大咧咧的將國家的侍中天子的近臣,當成白菜一樣談論。
這要被天子知道了,你全家不得去詔獄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