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胡作非為的種種事情,隨便換任何一個列侯家族,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但,他卻連句訓斥也沒有聽過。
這養成了他狂傲自大,無所顧忌和畏懼的性格。
別說是區區一個侍中官了!
去年,廣川王劉去回京,在甘泉宮遇到趙良,兩人年紀相當,性格也類似,本來處的挺好。
結果,因為劉去不肯將他身上帶著的一塊美玉送給趙良,便被趙良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頓,還搶走了美玉。
劉去哭哭啼啼去找天子告狀,終究也只是討回了美玉,趙良卻絲毫不損。
鉤弋夫人本來要責罰他,結果,天子卻說:小兒輩胡鬧,愛妃何必動怒?
此事,是趙良的驕傲。
天子的侄孫,打了也白打,多威風!
現在,卻要在那個該死的張子重面前,灰溜溜的逃回長安,還要坐視他的‘忠勇家臣受辱’。
這如何能行?
再說了,不去湖縣就沒事了嗎?
那張子重還能留手不成?
這時候,馬通兄弟聞訊也趕了過來。
見了趙良,先是一拜,馬通隨即就問道:“公子,長安之變,想必您也聽說了,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趙良聞言,想著這馬家兄弟,也曾擔任過侍中官,比自己要了解當今天子的脾氣,于是問道:“若吾執意往湖縣,去阻止那張子重,陛下那邊會有什么看法?”
馬通回頭看了看乃兄馬何羅,兩人眼神交匯了一下,就下定了決心。
當初,主父偃曾說過:大丈夫生當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這句話他們兄弟過去還沒有什么深刻認知,但現在,卻是感同身受了。
這些日子來的遭遇,讓他們痛苦不堪。
這沒有權力,遭人冷眼,被人無視的日子,他們再也不要過了。
他們一定要回到權力中心去。
而要回去,就必須想辦法干掉了那個張子重!
而趙良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若此行不能成功,便要成仁!
于是馬通拜道:“公子,以吾等愚見,陛下必會不喜……”
“啊……”趙良愣著道:“難道說,吾真的只能坐視那張子重威風八面不成?”
這就很難受了啊!
特別是,想著那金少夫每夜都要被那混蛋摟著睡覺,他就氣的肺都要炸掉了。
金家寧肯將其女送給對方做一個沒有名分的侍妾,也不肯讓他明媒正娶。
這是**裸的羞辱!
“公子勿憂……”馬通笑著深深拜道:“吾等兄弟伺候當今數載,鉤弋夫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吾等明白……”
“以吾等淺見,陛下也只是會不喜而已,待鉤弋夫人好言勸慰一番,自會消氣的……”
趙良聽著,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么一回事啊。
去年,自己揍了廣川王,不也屁事沒有嘛?
今天,不過是攔一下那張子重,不讓他進湖縣而已。
完全可以發揮一下胡攪蠻纏的功夫嘛。
頂多,再來一次‘小兒輩胡鬧’。
這樣想著,趙良的內心就安穩許多了。
于是,眾人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