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兆伊衙門,全部卷入了鄭縣一案,并涉及臨潼和萬年的瀆職。
于是,京兆伊丞方永,坐‘附下罔上,謀大逆,壞法度亂國家’,本人腰斬,族三族。
自方永以下,京兆伊有司六百石以上官吏,統統論死。
只有少數人,使出渾身解數后,有可能以爵位或者錢財抵死。
其他人活不到明年春天了。
而萬年、鄭縣、臨潼的官吏,幾乎是一鍋端。
秩比四百石以上,全部論死。
主要官員如縣令、縣尉、縣城和司曹令吏,統統是族。
最慘的是萬年的官吏,除了陵邑區的清水衙門,其他系統據說連百石以上有秩也是死罪。
沒有辦法,萬年縣衙被燒,這個事情震動了整個天下。
特別是如今年關將至,各地上計吏已經開始向長安聚集。
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事情,必然是要用最嚴厲的方法來鎮壓和肅清影響的。
至于那些貴戚……
蓋候王受御下不嚴,削食邑一千戶,罰金一千金。
鄂邑公主,貶為東渡主,削湯沐食邑之戶八百,交宗正卿嚴加教導。
而自兩人之下的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抓起來了。
宗正卿劉屈氂與太常卿商丘成被受命聯合審理,據說每天都有人被判‘大逆無道,詿誤陛下,敗壞法度,亂宗廟社稷’。
這是漢代貴族的最嚴厲指責和罪名。
因為,身為職責,最大的職責就是忠君和保衛宗廟!
現在,他們兩條都沒有做到,而且反其道而行之。
他們唯一的下場就是腰斬棄市,宗族皆論死。
一夜之間,整個戚里和尚冠里就空了五分之一。
“看來,差不多已經到了收尾了……”想著這些事情,張越就知道,一切都等自己帶著趙良回來,做一個了斷了。
他將趙良從馬車上提起來,放到地上,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道:“請吧!臨武君!”
趙良走下馬車,望著那巍峨的建章宮宮闕的宮墻,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過去五天,他都生活在恐懼之中。
因為,從湖縣到長安,這一路上,他沒有見到任何其姊鉤弋夫人的使者。
就連曾經最疼愛他的姑母,也沒有派人來解救他甚至帶個口信來。
這意味著什么?他豈能不知道!
他被放棄了……
“張侍中……”趙良幾乎是顫抖著問道:“陛下會怎么處置我?”
“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事情了……”張越輕聲道:“不過,聽說令姊鉤弋夫人也回京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趙良,道:“或許鉤弋夫人已經給臨武君求過情了……”
當然,也只是或許而已。
宮廷里沒有什么人是弱智。
特別是那鉤弋夫人,張越知道,那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女人一聰明,就知道取舍。
死一個弟弟罷了!
沒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