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以降,人民服役,其實是固定規定的。
就像漢律,自五大夫以下或者秩比六百石以下的人,每年要無償為國家服役一個月。
假如不去,那就要繳納踐更錢兩千錢(秦代是三百)。
但是,就是在關中,這個情況也早就被人玩壞了。
張越當初剛剛上任新豐時,進行考察的時候就發現了,官府對農民的政策,簡單粗暴。
在徭役上,不管你去不去服役,都要繳納踐更錢。
關東這個情況,恐怕只能更普遍,甚至更嚴重!
所以,人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沒有殺官造反,真的是很給劉家面子了!
也正是基于此,張越不會主動去激怒和擴大事端。
劉屈氂聽著,呵呵一笑。
地方上的事情,他當然知道。
就像涿郡,雖然是在邊郡長城腳下,很多事情,不能和內地相比。
涿郡的地主豪強們的吃相,也要比內地的好的多。
甚至很多人,還會主動賑濟和接濟鄉黨,甚至于主動免除鄉黨的債務。
但這些人這么做,只是為了讓這些人,為自己家的子弟出生入死,為他們家的富貴,拼死作戰而已。
即使如此,涿郡的百姓負擔也很重!
各種苛捐雜稅和攤派,常常讓他們破產。
要不是那些地方上的軍功貴族和想要成為軍功貴族的地主豪強,主動出手,借貸和幫助他們度過難關,涿郡的農民早就破產了!
連有地方貴族和地主們幫助、幫襯的涿郡農民,都只是將將走在破產邊緣。
青州那邊的農民的日子,恐怕……
只是,道理大家都知道。
但,解決問題,總要有方略,而且是可行的方略。
“那侍中,打算怎么個政治解決法?”劉屈氂好奇的問道。
而韓說,也是瞇起了眼睛。
心里面嗤之以鼻。
政治解決?
他就不信了,青州的盜匪,能通過政治解決?!
怎么可能呢!
“明年春正月甲子,將是陛下御極臨朝四十七周年之日,下官以為,陛下宜當大赦天下,與民同慶……”張越卻是岔開話題。
“嗯?”劉屈氂聽著,眼皮子一跳,然后猛地點頭,道:“誠如侍中所言,陛下御極臨朝四十七周年,確當大赦天下,與民同慶!以賀我家天子,享國萬萬年!”
當今天子,可是特別重視這個事情的。
沒看到趙破奴都因為擔任了‘為天子御極臨朝四十七周年獻禮’的‘大漢一統天下寰宇圖’編纂工作而咸魚翻身,在朝中地位開始上升了嗎?
他又不傻,當然知道,這個事情可以作為自己拜相之后的頭等大事來推動。
畢竟,這種事情又沒有風險,還能拍馬屁,更可以拉近與天子關系,傻子才不做!
而一旦大赦天下,就差不多可以將過去的舊賬一筆勾銷。
青徐揚三州官吏違反沈命法的事情,也能抹掉。
而那些盜匪,也能擁有一個改過的機會。
只是,光靠這個,恐怕還不夠吧?!
“此外,下官以為,朝廷或可遣使南下,持節撫慰百姓,招募人民,往居延、樓蘭移民!”
張越笑著道:“為了鼓勵人民遷徙,下官愚以為,當許移民百姓,在當地可自由占地!”
“依照其爵位高低,可占有不同面積的土地,并由官府登記造冊,發給田籍,假與耕牛、種子、屋舍及農具,如當年高帝授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