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自也不例外。
“子孟……”田文遠卻是低下頭來,放下手里的簡牘,看著田明,問道:“汝被張蚩尤這樣左右、玩弄,內心是何感受?”
“兒子豈敢有所想法?”田明深深的頓首:“狹泰山以超北海,豈是人所能為?”
田文遠看著自己的兒子,欣慰無比,他就怕自己這個從小驕傲的兒子,內心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我兒!”田文遠道:“今日,為父去拜見了張尚書……”
“可知張尚書如何說?”
不待田明回答,田文遠便道:“張尚書說:建小康、興太平,漢家之天命也,汝雖商賈,安能無動于衷?”
田明聽著,恭恭敬敬的頓首問道:“尚書公的意思是?”
田文遠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聲道:“張尚書的意思便是,建小康、興太平,乃是大勢所趨,我田氏當順應潮流,不可逆流!”
田明聽著,深深俯首。
他明白了,兩張的關系,遠比他揣測的還要深厚!
錯非諸夏傳統,同姓不通婚,說不定張尚書會塞一個女兒,去到那位張蚩尤身邊——雖然,好像張尚書的長女,今年也才六歲……
……………………………………
與田府相距不過三百步。
便是楊府。
田明父子說話的時候,楊府中,楊敘也在稟報著自己的見聞。
居于他上首的,乃是一位身著素衣,蒙著白紗的女子。
她看上去,相當的年輕,身姿婀娜,體態豐腴,更關鍵的是,那芊芊細腰,宛如妙齡少女一般,端坐著的時候,白色素服下,飽滿的身姿,幾欲破衣而出。
臉上雖然蒙著白紗,讓人看不清模樣。
但,這種欲拒還羞的滋味,反而令她更增光彩。
長安城中,不知道多少人,只是見了她一面后,便失陷其中,欲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人,不知凡幾。
便連楊敘,也是不敢直視她。
生怕內心生出不該有的想法,褻瀆了將自己撫養長大、教訓成人的‘母親’。
“張侍中真的是這樣與汝說的?”素衣女子微微皺起眉頭,垂下臻首,她的聲音有些清冷,帶著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
楊敘聽著,低頭拜道:“大人明鑒!”
“張侍中,乃是世間奇男子!”素衣女子微微起身:“張侍中既然如此說,必定是有所圖的!”
她自然是一個聰明的女子。
若非如此,楊家早就被人吃的毛都不剩了。
楊敘聽著,內心卻是莫名的吃味。
感覺很難受!
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母親’開口點贊某位男子。
感覺仿佛有什么珍寶,在被人奪走。
但,素衣婦人,卻并未怎么關心自己的‘兒子’。
她微微起身,看向外界,輕咬著朱唇,道:“今日,我去求見了霍夫人……”
楊敘聽著,抬頭問道:“霍夫人怎么說?”
素衣女子卻是輕輕低頭,道:“我連霍府大門,也未得進……”
“怎會如此?”楊敘聞言大驚失色,霍家是楊家最大的靠山,正是靠著‘母親’乃是霍夫人閨蜜,以姊妹相稱的身份,楊氏才能在群狼環伺的情況下,保全自身。
他知道,此事一旦被外人所知。
那么楊家,立刻就要被人撕成碎片。
素衣女子卻沒有楊敘的慌亂,只是悠悠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今,霍家阿姊,已經成為了霍氏大婦……”她自嘲著:“如何還會與我這樣的商賈婢子,姊妹相稱?”
“沒有亂棍趕出,只是托言婉拒,已經是顧念舊情了!”
在長安城中,如履薄冰的經營著維護著這個小家,她早已經看穿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