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半夜雪。
早上起來,縣衙的院子里,已是落滿了積雪。
張越輕輕起身,將懷中那溫潤的少女軀體,輕輕放到枕頭上,為她蓋上被子。
才走下床榻,開始穿衣。
不料,卻驚醒了淳于文。
“夫君……妾身來服侍夫君穿衣……”淳于文立刻就爬起來,披上睡衣,便開始為張越穿衣。
不得不說,宮廷女官在服侍人這方面,幾乎無可挑剔。
便連張越也無法拒絕這樣的享受。
“這墮落的封建生活啊……”張越一邊感慨,一邊閉著眼睛享受著佳人的服務。
淳于文則是始終用著傾慕的眼神,綿綿柔情的看著張越,輕輕的為自己的丈夫穿戴衣服。
“妾身家中,已經來信了……”淳于文輕柔的為張越系上綬帶,輕聲稟報著:“這兩日應該便會有人來,將夫君所需要的東西送來……”
“嗯!”張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后睜開眼睛,看著跪俯在自己跟前的少女,望著她那張白皙紅潤的小臉,看著她眼中濃郁的傾慕神色,輕聲笑道:“此事文兒可自行處置……”
淳于文聽著,微微低頭,道:“妾身知道了……”
心里面卻是歡喜不已。
在宮廷數年,耳聞目濡,使她早已經明白,這個世界上,似她這般的女子,若要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便不能依靠容貌。
以色侍人,飲鴆止渴,終究不能長久。
只有能幫到自己的男人,才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而醫術是她唯一的驕傲和特長。
……………………
出了門,張越叫醒在縣衙值班的胡建,然后帶著衙役,走到大街上,開始巡視起來。
此時,天色還早。
工坊園也未開工,整個新豐城似乎還在睡夢中,未曾醒來。
但,街道上已經有人了。
縣衙雇傭的掃雪工人,推著鹿車,將道路上的積雪鏟進鹿車里。
還有挑著豆腐腦,沿街叫賣的聲音,在遠方傳來。
縣衙門前不遠的街口,一個男人推著鹿車,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一個穿著粗麻衣的婦人,背上背著一個孩子,懷中抱著一個,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蜂窩煤爐,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后。
可能是到了目的地吧,男人卸下肩上的鹿車繩索,笑呵呵的回頭,看著身后的婦人,微微伸手替她除去鬢角的雪花。
婦人歡喜得咧嘴輕笑著,名為幸福的感覺,立刻溢滿世界。
張越看著,也是嘴角微微溢出一絲笑容。
這樣的人間溫情,是他最愛看的。
可惜,他這輩子大約也感受不到了。
一個不注意男人已經將鹿車里裝載著的東西,都卸了下來。
卻是一個泥土做的大爐子,看上去非常沉重,可能有百八十斤。
他費了許多力氣,才將之卸下來。
然后,他將一塊木板,平放到鹿車上,一團已經醒好的面團,被他重重的砸在木板上。
婦人則開始叫賣了起來:“賣侍中餅嘍!熱騰騰的侍中餅,只要五錢一個!”
張越聽著,笑了起來,他已經知道他們在叫賣的是什么了?
卻是張越曾經獻給當今天子食用的鍋盔之類的烤餅。
這種在后世,在湖北非常有名的小吃,穿越時空,出現在西元前的新豐街頭,成為了與豆腐腦一般的當紅早餐食品。
新豐城中的士民工商,都是很愛這種食物。
只是……
侍中餅?聽上去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