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張越是不信,那些連文字也沒有,不存在法律,也沒有統一歷史,動不動就互相waaagh的羌人會記錄幾百年前的事情?
還精確到了中國紀年!
這可能嗎?
所以,羌人這個族群,甚至可能連其傳說的不焚者無戈爰劍,都是外人發明的,至少也是在外力作用下出現的。
內心想著這些事情,張越就問道:“除了膚色、發色外,侍中可還知道,西域諸羌與河西、河湟諸羌的不同?”
“譬如信仰上、崇拜上……”
趙充國一聽,笑著道:“侍中卻是問對人了!”
“吾在玉門時,曾聽聞,樓蘭中有羌種,自號為終氏,其虔信世間有善惡二神,來回更替,具言如今乃是惡神當道,故當行殺戮、劫掠之事,以順惡神!”
“此外,有商旅曾說過,過樓蘭至于龜茲,有羌種膚黑如炭,其信匈奴薩滿,以為萬物有靈……”
張越聽著,面帶微笑。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好消息。
這說明了,羌人其實也不是全部都是榆木腦袋,也會審時度勢。
張越最怕的便是羌人和后世的某個不可說的群體一般。
那就太糟糕了!
就聽著趙充國又道:“至于河西四郡……某曾聽說,當初驃騎將軍霍去病降服谷羌與渠羌兩部,召集其酋豪,至于皋蘭山,授其以蚩尤之信仰……如今,這兩部大半都崇信兵主,四時祭祀,無論嫁娶,皆喜祭之于蚩尤,以獲庇佑!”
張越聽著,臉色囧了起來。
天子的腦洞,還有現實基礎?!
不過,這可就真的是一個好消息。
“谷羌、渠羌?”張越問道:“未知這兩部羌種,人丁多少?”
趙充國搖搖頭,道:“這卻是不知,河西四郡,有昆邪、渾邪、輝渠之屬國,漢也未問其人丁……”
“諸羌種之屬,只要不鬧事,地方郡守亦不會去理會……”
“不過,前時某奉詔回京,路過武威,恰逢當地有一羌寨,大祭蚩尤,某粗粗估算,其人丁應該不下三千之數……”
“多謝兄長解惑!”張越心滿意足的拜道。
他找到一把鋒利的戰刀了。
若問這世間,什么人最殘忍?
答案當然是……自己人。
在后世就有一句名言:二鬼子比鬼子更可恨!
更不提,河西四郡的熟羌如今已經與他們的親戚分離數十年,在文化、習俗、信仰上都完全異化了。
若能從谷羌、渠羌這樣的氏族里征兵,那么這場戰爭的勝算,便又多上幾分了。
更緊要的是,還可以借這兩族之手,徹底斬斷那無戈爰劍信仰的源頭。
將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從歷史中抹去。
那么,羌人就將一次族群符號,一個民族的雛形,重新變為一盤散沙。
他們將再沒有相同的信仰,相同的習俗。
對于漢室而言,甚至對于羌人本身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不用再互相殘殺。
漢室也可以省去每年大量的防備羌人的支出。
用一個愚昧的信仰和人造的祖先,換一個永久和平。
羌人應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