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們去做惡,漢家和漢軍的仁慈與恩義如何顯現?
靠嘴巴嗎?
沒有對比,何來幸福?
當然,更重要的是,張越看到了拉攏上官桀和他背后的隴右軍功貴族集團的可能。
乃是欲要將這個可怕的戰爭機器拉到自己陣營中來!
至少也要讓他們按照張越的設想去發展、進化!
隴右軍功貴族集團有多恐怖,毋需贅言!
而一旦他們成為張越的盟友,那么這個世界便從此將要大大不同!
上官桀卻哪想得到這些,跟著張越,心高彩烈的踏上了前往西織室的路。
到了地方,公孫遺立刻迎出來,而且,他還帶了人—張越的另一位世叔:北軍護軍使任安!
任安張越有差不多三個月沒看到了。
據說,這些日子來,任安一直奉命在右扶風練兵,至于為什么被發配去右扶風?
張越有所耳聞,簡單的來說,這位對張家頗有舊情的大將又又又犯錯誤了!
任何看過報任安書與知道一些史實的人都應該知道,任安雖然是當今天子的心腹之一,但是這個任將軍從來都不安分,總想搞個大新聞!
其自從軍以來一直就是小錯不斷,大錯偶爾,天子幾次治罪于他,都念及舊情,網開一面。
最終死于巫蠱之禍時騎墻觀望!
而這次任安犯的錯,與往常一般,皆是看似微小,實則經不起上綱上線的推敲—他在帶兵押送囚犯去茂陵的路上,因為憐憫,私放不幾個曾在北軍服役的前軍人。
很不巧被人知道,捅到了廷尉!
也就是當今天子念舊,又愛其忠義,換一個君王早砍了腦袋!
所以,任安的出現,也就很好理解了—他是來抱大腿的!
只是拉不下臉來求助舊日僚屬的兒子,只好找公孫遺出面。
張越見著是心知肚明,但卻揣著明白裝糊涂,直到公孫遺忍不住主動提起,張越才對任安道:“世叔之事,小子雖也有所耳聞……非是小子不愿幫忙,實在是無有辦法,陛下甚愛世叔之忠直,卻也憾之!”
任安這個人,做朋友,當長輩是很不錯的,但在這長安城的是非之地,以他的性格和脾氣,張越覺得沒有巫蠱之禍他也遲早會玩死自己!
除非他辭官!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他自己愿意也不行!
北軍護軍使,說不干就不干?以為劉氏不敢殺人?
任安聽著,自然也知道這些,聞言苦著臉道:“侍中公有所不知,末將也知如此,故而想請侍中公為末將美言、游說,為末將謀一個邊塞郡守之任……”
他早就想出外了,可惜邊塞太守這等肥差根本輪不到他!
也就是張越崛起,他才重新起了這個念頭—去邊關建功立業,遠勝蹲守長安這個是非地!
張越聽著,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這個事情只是舉手之勞,也不會犯天子忌諱—漢代貴族給親朋好友說情走后門,連最頑固的道德君子也無法指責!
反而,不這么做的人會被人非議—漢人認為一個人若是不孝,必然不忠,若不愛其鄉黨,必然不會愛天下!
而張越與任安的關系,如今朝野盡知,故而他就算公開為任安游說,天子也不會有意見。
反倒是不聞不問,偷偷摸摸,可能會讓天子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