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漸漸進入尾聲,歌舞停歇,絲竹鼓瑟之樂漸停。
張越也稍微喝的有些上頭了。
其實,他也沒喝多少,不過一兩斤的黃酒罷了。
當代的黃酒,雖然度數不高,可能也就是十四五度,大約與后世的啤酒度數相當。
但奈何當代人的肝臟中,用于分解酒精的酶的含量也很低——畢竟,現在又沒有高濃度的白酒,人體根本不需要也不可能浪費能量來生產太多用于分解酒精的酶。
所以呢,黃酒也是能喝醉的。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還不如張越,都是面紅耳赤,搖搖晃晃。
不過,大家都保持著鎮定和冷靜。
侍女們也端來了用于醒酒的茶水,更有人端著水盆,拿著毛巾,旁若無人的為在坐的主賓擦拭額角和雙手。
喝下**辣的茶水,腦子清明了一些,將剛剛的事情,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張越嘴角溢出一絲絲的笑容來。
“今夜還真是不虛此行!”
方才,他與續相如、田廣明、杜延年三人推杯交盞之間,當然也交流了許多的事情,得知不少在宮里和文牘上見不到、聽不到的東西。
譬如說,田廣明此番回京,乃是奉詔述職,同時也是要借機保住他的河南尉職位。
和歷史上形同雞肋的河南尉不同,如今,河南尉乃是天下最有前途和未來的職位之一。
能比其更好的,也就只有河南太守了。
沒辦法,太子南下,于雒陽建立治河都護府官署,正式宣布欲大建水利。
全國資源和能量,都開始向河南聚集。
傻子都知道,如今的河南郡官吏,哪怕是不入流,只要抓住機會,也可以青云直上。
而作為河南郡三巨頭之一的河南尉,更是前途無限。
所以,歷史又一次發生了變動。
田廣明不再圖謀逃離河南這個旋渦,而是毅然決然,一頭扎進其中,不肯出去。
而杜延年,如今則還在謀求出仕之路,希望可以得到霍光和金日磾的舉薦,從五官中郎將官署出仕。
這樣,他就能比同年人少奮斗十年。
最有意思的,莫過于續相如透露的一些事情了。
首先,續相如暗示張越,他其實是大鴻臚的文官,而非武將出身。
其次,續相如表示,自己和海西候‘其實不是很熟’。
這就很有意思了。
因為,這意味著,續相如在告訴張越——他不是李廣利系統的人。
他乃是身家清白之人。
內心想著這些,在腦海里將所知所聞的事情捋順。
張越就忍不住的笑了一聲。
“如今看來,漢家各個利益集團與勢力,其實與后世的那些娛樂經濟公司,仿佛也沒有多大差別啊……”
一個山頭或者勢力,都可以視為一個單獨的公司。
譬如李廣利集團,就可以視作一個擁有強大資源和背景的大公司。
手握無數劇本和資金,隨時都可以發起一個三a大作的創作。
所以,吸附天下有志于‘戰爭’這一最受市場歡迎和國家扶持的明星(名將)、藝人(年輕人)紛紛投靠。
不過,這個大公司最近的幾部大片,票房雖然沒有撲街,但也不怎么好看,甚至有虧損的傳聞。
而張越、金日磾、霍光等長安權貴,以及諸如隴右將門、關中將門、北地將門等勢力,則都可以視為新興的有著大批資本的,欲要踏入漢家軍事這一領域的老總。
手里面,都有著資源,有著背景,打算大干一場,拍一部市場叫好,票房賣座,同時口碑上佳的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