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其鞍前馬后,效死于戈壁沙漠之中。
想到這里,酋長就心懷感恩,又帶著些畏懼的道:“漢朝是神明一樣的國家啊,祂富裕而強盛,偉大如天上的日月,漢人更是比蒼鷹與白狼還要強盛的族群……”
“十個烏恒的勇士,也打不過一個漢朝的小兵……”
“我們能夠居住在這里,全靠了漢朝人的仁慈與慷慨,你們年輕,不知道這些,但一定要記住,絕對不能得罪漢朝人!”
年輕人們聽著,卻是不以為意。
甚至有人嘴角溢出冷笑,在心里說道:“哥哥(烏恒人將首領稱為哥哥)老了,怕是老糊涂了!”
“漢朝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曾在放牧時,遇到過漢朝的騎兵,與他們接觸過……”
“這些所謂的天兵,與烏恒勇士相比,只是兵器精良,身材高大一些而已……”
“但若論勇武,這些漢人不如我烏恒勇士!”
望著那漢騎遠去,這年輕人在心里說道:“等哥哥老死,我當了首領,必定不會讓族人在漢人面前這樣怯懦!”
漢騎一路向北,從一個個部族奔馳而過。
途中,不斷換馬,終于抵達了漠南的明珠,曾經的匈奴右賢王王帳所在之地——南池。
巍巍南池,碧波無窮,水草豐盛。
哪怕如今只是早春,也隱隱有著綠意出現。
有青草冒頭,更有候鳥飛來,落在已經開始化冰的湖面上。
這里是漢護烏恒校尉的治所。
同時也是烏恒九部頭人在冬季聚會之地。
“長安天子有詔!”騎士落馬下地,高高舉起手里的一個密封竹筒,直入營壘中。
當他到來,營中立刻想起了鼓聲。
“嗚……”
更有士兵,吹響了召集烏恒九部貴族來此的號角。
而騎士則充耳不聞,直入中軍營帳。
護烏恒校尉的上下將官,早已經甲胄齊備,在此等候了。
“天子詔:護烏恒校尉臣楊永,不能護朕欽使,致有此失,即刻回京述職!”
“罪臣永謹奉詔……”一個大約四十余歲的將官聞言,渾身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地,又似解脫了一樣,長出一口氣,恭身拜道。
“護烏恒校尉,更為護烏恒都尉,將軍司馬玄,為都尉,他如故!”使者卻是接著念道:“護烏恒都尉上下佐官,原地候命,待司馬玄之令!”
“罪將等謹受命!”十余軍官,紛紛俯首,人人心中,卻都如寒霜一樣冷冽。
使者在自己轄區被刺,更驚擾圣躬,使天子憂心,最緊要的是,幕后黑手居然還逃之夭夭了!
這是大罪!
更是莫大的恥辱!
在這過去的半個多月,整個護烏恒校尉上下,都是不安與惶恐。
如今,天子詔書,宣布升格整個護烏恒校尉為護烏恒都尉。
這在這些將官耳中,相當于告訴他們——我們全班都沒有用,統統是廢物,有負君恩!
不然天子何必升格官署制度,甚至派遣大將來此坐鎮?
若不能戴罪立功,很顯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將終身蒙羞,甚至可能會禍及子孫。
日后,子孫想要為將時,說不定就會被人拿這個當借口來阻止——當年某某父輩為護烏恒校尉XX,天子欽使任立政于其轄區遇刺,XX卻連半點辦法也沒有,甚至事后還不以為恥,不思戴罪立功,報償君父,如今某某居然還有臉來這里?
只是想到這里,人人都是渾身一顫,將手指深深的掐進手心,掐皮了厚厚的老繭,掐進皮肉之中。
恥辱,必須用血才能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