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騎兵,慌不擇路的沖進了營壘的關卡里。
“怎么回事?”獨孤安冷著臉問道。
左右互相看了看,然后就有人前去打探,片刻那人便回來報告說:“大人,是當屠帶去的人回來……”
“怎么只有幾個人?”獨孤安立刻問道:“獨孤當屠呢?”
內心之中,卻已經泛起了危險的信號。
“當屠……”那人支支吾吾了好了一會,才答道:“不知……”
“不知?”獨孤安冷著臉逼問:“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那幾個都瘋了!”
“他們滿嘴胡言亂語,說什么遇到了魔鬼,甚至是神明……獨孤當屠的一百騎,已然被那魔鬼斬碎了……”
獨孤安聞言,渾身劇震:“你再說一遍?”
“他們說,獨孤當屠的一百騎,被一個魔鬼或者神明斬碎了……”
“魔鬼?神明?”獨孤安仰起頭來,滿臉不可置信。
而左右更是驚懼萬分。
神鬼之事,越是愚昧,越是崇信。
內遷的獨孤氏族,雖然身處塞下,開始漢化。
但依然保留了許多過去的習俗與傳統,對于神鬼虔信非常。
“將那幾個人帶來見我!”獨孤安看到這個情況后,幾乎是咆哮著吼了起來。
“遵命!”
很快,便有人將幾個滿臉驚懼,惶恐不安的人,帶到了獨孤安面前。
“阿奴!”獨孤安看著他們,然后走到一個他熟悉的人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們到底遇到了什么?當屠人呢?”
對方看著獨孤安,哆哆嗦嗦的跪下來,哭著說道:“大人,魔鬼要來了,快跑吧……”
“魔鬼長什么樣?”獨孤安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子,揪住對方的衣襟,無比嚴肅的問道。
“他……”叫阿奴的人,滿眼恐懼的回憶了起來。
“祂穿著鐵甲……奇怪的鐵甲……”瞳孔中閃現了當時的記憶。
身著奇異鐵甲的男人,舉著長刀,孤身出來。
當時,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那人是來找死嗎?”
雖然從未見過這樣將自己全身籠罩在鐵甲里的人,但是,穿著重甲的重步兵,卻是有人見過的。
常識告訴人們,重步兵在騎兵面前,只是靶子罷了。
再好的防御,也只能是一只無法反擊的麋鹿。
只需要消耗幾次,對方就得等死。
所以,當時,很多人紛紛請戰,希望能夠斬殺對方,繳獲他所穿的鐵甲。
可惜……
所有人都錯了。
因為祂不是人!
“祂有一柄長刀……很長很長……”阿奴低下頭來,瞳孔中閃現出了當時的見聞。
穿著重甲的魔神,速度甚至比策馬疾馳的騎兵還要快!
祂高高躍起,祂舉起長刀,寒光如雪,連空氣都在尖嘯。
猛然間,阿奴抬起頭,驚恐的看向前方,仿佛那魔神要從回憶中跳出來,那長刀就要劈砍到自己身體上。
“啊……”
“別殺我……”
“別殺我……”
“求您了……”
無邊的恐懼,徹底占據了阿奴的心神,竟讓他徹底瘋癲起來!
沒辦法,他是當時擔任第一波攻勢的三人之一。
也是唯一活下來的一個。
他在近距離,親眼目睹了同伴,是如何被那個可怖的鐵甲人,以一種極端殘忍和極端無情的方式處決的人。
同伴們凄慘的死狀,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記憶中。
此生都不可能遺忘。
偏生,又在毫無心理干預和輔導的情況下,被獨孤安強制要求其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