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去把丞相和御史大夫給朕叫過來!”天子合上奏疏,怒不可遏的下令。
半個時辰后,丞相劉屈氂與御史大夫暴勝之,就來到了天子面前。
“臣丞相屈氂……”
“臣御史大夫勝之……”
“恭問陛下圣安!”
兩人都是笑意盈盈,正要將準備好的馬屁,傾斜而出,將天子吹捧為遠邁三王,功超五帝的在世圣王,天下人的救世主。
然而,他們才抬頭,就看到了天子那張滿臉寒霜,仿佛要吃人的臉。
“丞相!你教的好兒子!”天子劈頭蓋臉就拿起放在御案上的一個硯臺就砸到了劉屈氂的臉上,砸的他立刻頭破血流。
但劉屈氂根本不敢躲,甚至不敢擦自己額頭上的傷痕,不顧著血流而注的臉頰,馬上就匍匐到地上。
他也立刻就謝罪:“臣死罪!臣死罪!”
雖然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明明他此來長安,只帶了長子劉玄——他所有兒子里最老實、聽話、順從的人。
長這么大了,劉玄甚至連雞都沒有殺過!
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只是讀書而已。
但在一下秒,劉屈氂就知道了,這個事情與他的長子無關。
因為,天子拿起了另外一個東西,砸到了暴勝之身上:“御史大夫,你就是這么為朕監督天下郡國的嗎?”
暴勝之立刻就趴到地上,學著劉屈氂的樣子裝死:“臣死罪!”
“死罪?”天子冷著臉,站起身來:“朕看,爾等不將朕的天下搞爛是不會甘心的!”
“劉屈氂!”第一次,天子直呼了自己的丞相的名字:“你給朕馬上去將你那個混賬兒子從雁門接回來!”
“不要再給朕丟人現眼!”
劉屈氂聽著楞了。
雁門?
“陛下,臣諸子除長子玄外,皆在涿郡或中山老家讀書……”
“劉亨是不是你的種?”天子暴怒的問道。
劉屈氂一秒慫,馬上就趴到地上,脫帽拜道:“回稟陛下,臣確有一子名亨,不過,此子自幼頑劣,故而臣命家臣將之收系于家,不許其出門……”
只是瞬間,他就毫不猶豫的賣掉了那個自己寵妾所出的兒子。
甚至,恨不得拿刀把他剁碎了!
“哼!”天子只是冷哼了一聲:“自己做的爛事,自己去收拾好!”
“劉屈氂,你要記住,你是宗室,高皇帝、太宗皇帝與先帝,丟不起這個人!”
“臣明白!”劉屈氂馬上匍匐在地上,頓首領命。
天子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他那個兒子,自己領回去自己處置,不要給天下給君父添麻煩!
天子的話都說這個份上了,劉屈氂當然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
“暴勝之!”天子處理完劉屈氂,扭頭看向暴勝之,罵道:“并州刺史周嚴,是那個舉薦的?”
“臣……”暴勝之戰戰兢兢趴在地上,不敢回話,他難道敢告訴天子,其實周嚴是關系戶,乃是當初江升托了太子,向他求的情嗎?
所以,他只能自己背鍋了。
反正,這么些年來,他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