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呼揭騎兵找到了他們的娛樂活動。
沿著弓盧水,他們肆意的捕殺和驅趕著蠕蠕部落,蹂躪著這些還在使用石器與骨器的民族。
原本的生命之河,迅速變為鮮血之河。
數百上千的蠕蠕牧民,被殺死在重新奔流的弓盧水兩岸與草原上。
他們的尸骸,在黃沙之中,隨處可見。
衛律依在一顆聞到水氣味道,重新開始長出樹葉的沙柳身上。
望著遠方正在‘游戲’的呼揭人。
這些瘋狂的騎兵,生活在匈奴的金山腳下,世代與自西而來的塞人激戰。
金山的氣候,寒冷而殘酷。
當地物產稀缺,土地貧瘠。
但,每時每刻,都可能有西方來的塞人蠻子,穿越山巒,入侵匈奴的牧場。
所以,呼揭人在當地,常常陷入苦戰。
艱苦的環境,養成了呼揭人粗獷的性格。
更讓這些呼揭人,變得無比殘暴、野蠻。
在今天的匈奴,他們是唯一一個依然在堅持使用流星錘與青銅鋌為主要武器的部族。
同時也是少數幾個,依舊還在使用人骨器皿的匈奴部族之一。
他們最鐘愛的傳統,就是將殺死的敵人的頭骨,制成酒器,陳列在自家的穹廬內。
誰家穹廬里的頭骨酒器越多,誰就越受尊敬。
“這些蠻子,也不消停一下……”衛律搖了搖頭,有些嘆息。
呼揭人作戰,悍不畏死,無懼一切。
余吾水之戰時,呼揭騎兵,曾猛攻一個漢家主力兵團,在付出了三成戰死后,依然堅持不退,最終突入那個漢家陣列之中,與漢人步卒廝殺在一起。
因而迫使漢家主力,不得不調動一部分預備騎兵,前去支援。
這成功的使得,單于的主力騎兵,得以有序前進,并奪回了被漢軍控制的幾個要地。
為余吾水會戰,匈奴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也是因此,呼揭騎兵,一戰成名。
已故的且鞮侯單于,甚至曾說過:“天神令我統治所有引弓之民,而呼揭勇士,就是我手中的流星錘!”
因此,呼揭人得到了一個單于之錘的美名。
只是,凡事有利就有弊。
呼揭人勇猛、野蠻,悍不畏死。
但沒有組織,更沒有紀律。
沖起來,根本就不管不顧。
哪怕死光,也沒有人會后退一步!
這樣的部隊,是一把雙刃劍。
打順了,當然會令敵人喪膽。
但一旦處于劣勢,這樣的騎兵,除了給嚴整的漢軍陣列送人頭,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就像余吾水畔的那一戰,五千沖鋒的呼揭騎兵,活著回來的連兩千都不到!
而他們的戰果,只是數百名漢軍步卒而已。
交換比慘烈無比!
出生漢地,接受過完整的軍事教育的衛律,對這樣的屬下,一直感到很頭疼。
就像現在。
雖然他三令五申,不許呼揭人出去找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