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讓劉屈氂憋的有些難受了。
因為,今天他是故意送臉上門,故意想給對方一個機會來羞辱和打壓自己的。
這當然不是劉屈氂抖m,這實際是一種正治手段。
為的就是告訴滿朝文武——英候鷹楊將軍張子重,乃是跋扈大將,得志便猖狂。
身為國家大將,食邑八千七百戶的列侯,卻連丞相也不尊重。
屆時,他劉屈氂不僅僅可以借此爭取到很多同情心,還可以借機內虐一波。
告訴如今已經有些動搖或者氣餒的李廣利系統的人——別想投降輸一半了,哪怕滑軌,對方也不會放過自家。
這是生死之爭,是回家種田,還是繼續高官厚祿的殊死一搏!
哪成想,這張子重卻根本不咬鉤!
甚至,寧愿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口將參與河西戰事的權力推掉。
這讓劉屈氂精心策劃了整整一夜的計策,直接落空。
頓時,劉屈氂的臉色就精彩的和醬油瓶一般。
“這可不像張子重啊……”劉屈氂忍不住想了起來:“此中必定有詐!”
張越看著劉屈氂,認真的拱手道:“不過,既然是丞相相問,小子雖然給不出什么良策,然而,小子愿向丞相保證:假使貳師將軍有需要,小子赴湯蹈火,執刀提劍,鞍前馬后,在所不辭!”
說完這一句話,張越就轉過身去,看向跟隨在他身后,始終以他為中軸的朝臣、部將以及老朋友們長身一拜:“吾聞,鄉間有老翁曰: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況乎兩千石、列侯?今河西有事,此國家大事也,關乎天下興衰,此非貳師將軍一人之事,是天下之事!”
“吾今日在此立言:敢壞貳師事者,吾與之不共戴天!”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抬頭。
司馬玄等人則立刻拜道:“諾!謹遵將軍令!”
然后,這數十名將官集體起身,提著寶劍,跟著張越的腳步,昂首挺胸,向著未央宮的宮闕而去。
只留下身后劉屈氂等人詫異、不解的神色。
無數人都是皺著眉頭,不敢相信。
“這鷹楊將軍難道打算和貳師將軍和平共處?”許多人內心浮現著疑惑。
沒辦法,過去二十年的正治斗爭里,從來沒有什么‘相忍為國’的例子。
反倒是,互相拆臺,拆的不亦樂乎!
旁的不說,李陵是怎么被坑的?誰不知道?
趙破奴又是怎么兵敗匈河的?那個心里沒點b數?
這猛然間出現一個把天下掛在嘴邊,公開承諾支持甚至放話‘誰壞河西事,別怪勞資不客氣’。
這既是敲打別人,也是在敲打他的部下啊!
要知道,這種話,只要放出去了,就一定得遵守!
因為漢人重諾!
地位越高的大臣權貴,毀諾的代價就越高!
而一個沒有信譽,曾經公開毀諾的人,是無法在漢室生存的。
旁的不說,光是天下人的唾沫與非議,就足以讓此人從此退出正壇,變成臭狗翔!
只是……
許多人眼中都難掩失望之色。
“若張鷹揚與李貳師沖突不起來……吾等這些日子來處心積慮的謀劃,又是為了那般啊?”無數節奏大師,在內心哀嚎起來。
要知道,這些日子來,數不清的權貴大臣,都已經在自家做好了十二分的準備。
不止雇傭了大批的無賴、游俠,還賄賂了許多八卦黨內的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