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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居塞內,張越等到了確鑿的消息。
貳師將軍李廣利已經班師,他除了在龜茲的都延與尉黎的渠犁以及輪臺等要地留下部分防御力量外,主力已經開始陸續從西域回撤。
第一批騎兵甚至已經撤入了樓蘭境內。
這讓張越終于放下了心里的石頭,同時也對李廣利有所改觀。
他最怕的事情,莫過于李廣利和歷史上一般,昏了頭,孤注一擲的率軍在冬季的暴風雪之中繼續進軍。
那,張越就不得不插手此事,去將漢軍帶回河西了。
還好,李廣利現在還沒有被逼到絕路。
而跟著這個消息,一起抵達令居的,還有一個熟人——李廣利的副將兼絕對心腹李哆。
李哆的來意,張越不需要去見就明白。
無非是來交易的。
交易內容也是顯而易見的——大抵應該和李廣利目前的困境有關。
左右無非不過是想要利用張越的影響力,甚至借助張越的力量來度過他們面臨的難關。
講道理,張越也仔細想過與李廣利結盟。
顯而易見的,若能借此機會,與李廣利聯盟,好處是毋庸置疑的!
首先,張越將獲得一個良好的開端。
至少可以省去他數年的經營時間,完全可以順利的接掌河西,接掌整個對匈奴作戰的事務。
李廣利在河西經營十余年,勢力盤根錯節,而且掌握著大量的第一手對匈奴的資料。
這些資料里,包含了無數他所急需的西域地理、水文、人文以及漠北道路、山川、河流的情報。
這些東西,無疑都是非常寶貴的。
更是需要時間和精力來搜集的。
其次,便是一旦張-李聯盟達成,那么至少在未來數年,張越都不需要再擔心朝堂內有人扯他后腿。
只是……
值不值得?
能不能做到呢?
這兩個問題,張越一直在思考,所以也就借故一直沒有去見李哆。
想了差不多三天,張越才算有了些決心。
但依然不夠堅定。
畢竟,李廣利這次這個跟頭栽的實在有些大。
喪師之罪,加上先前的矯詔、軟禁天子使者,幾乎可以讓其毫無翻身的余地。
哪怕極力爭取,最多也不過是得到一個將功抵過的機會而已。
要知道,現在盯上李廣利的,可不僅僅是他過去的仇人了。
現在的李廣利集團,就像一頭海洋中的受傷流血的鯨魚。
圍繞在其周圍,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畢竟,李廣利集團,可是關系著上上下下,數百名兩千石,千余名千石,上百個關內侯、封君,十幾個列侯的位置。
只要其倒下去,這些位子就空出來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絕人仕途,就是刨人祖墳了!
張越很清楚,他要是這么做了。
很可能幾乎是馬上,就會為他招來一大波暗中的仇敵。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奇怪,這就好比后世兩個國家打仗,結果第三國強勢介入,中止戰爭。
但通常不是第三國受到尊敬,他得到的通常只有仇恨!
現在也是一般,張越很清楚,他若介入此事,拉李廣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