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須、焉奢都可能被漢朝奪取。
危須、焉奢既失,精絕、莎車等國自然不能保。
而這些都還不是最致命的!
畢竟,事在人為。
關鍵在于……
王遠看了看呼衍冥的神色,又觀察了一下隨行的其他人的模樣,就忍不住在心里面搖頭嘆息起來。
如今的匈奴,已經被那位張鷹揚嚇破了膽子。
連人都沒有見到,使團里的貴族和隨從,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
特別是隨行的隨從們,自知道坐鎮河西等待他們的是那位張蚩尤,那位三頭六臂,額生神目,擁有偉力的漢朝將軍后,就已經開始自動的早中晚定時祈禱、膜拜。
吃飯都可以不吃,但膜拜與禱告,絕不能少。
哪怕病了,傷了,也不能耽誤!
而這些人,本就是西域匈奴之中的勇士。
連他們都是這樣,可以想象一下其他匈奴人若在戰場上與那位對陣的情況了。
恐怕,會和三十年前,匈奴人面對那位驃騎將軍一般——還沒見到人影呢,匈奴騎兵就已經跑了個精光。
實在跑不了的,就地跪了下去。
根本沒有人敢與之正面交鋒,也沒有人敢對其沖鋒。
那時候,上至單于,下至奴隸,都知道,見到驃騎將旗只有兩個選擇——逃跑或者投降。
因為……根本打不贏!
不可戰勝,無法抵抗!
無論是陣地戰、白刃戰、游斗戰,還是騎兵戰,不管是在峽谷、平原、戈壁、荒漠、山陵、城市,也不分兵力是占優還是劣勢。
任何與驃騎大軍開戰的下場只有一個——被碾碎!
面對不可戰勝的人,匈奴人的斗志與士氣,完全崩壞。
他們表現的還不如西域仆從軍,至少那些鐵憨憨,不知深淺的家伙,還會傻傻的上去嘗試抵抗一下,掙扎一番。
雖然結果必定是被碾成齏粉,但至少,他們掙扎過。
哪像匈奴,除了跑就是跪。
以至于,當時有漢軍騎兵被匈奴包圍,指揮官突發奇想,派少量輕騎迂回至側翼,然后打起一面偽造的驃騎將旗。
于是,匈奴軍隊瞬間崩潰,原本被包圍的漢騎,不止順利突圍,還追著匈奴潰兵一頓狂砍,收獲了許多軍功。
如今……
匈奴人面對那位張鷹揚,恐怕也和當年面對霍驃騎時的心態差不了多少了。
士氣、斗爭、意志,皆被擄奪。
沒有士氣,失去斗志,意志被降維打擊。
匈奴人就算是人均身高八尺,腰圍五尺,身披重甲,怕也只能跪下來喊爸爸。
腦子里想著這些事情,王遠忍不住打了哆嗦。
他知道,災難開始了。
此去漢朝,恐怕得來的結果,要比自己所設想的最糟糕情況還要糟糕!
“只能是見機行事嘍!”王遠在心里想著,嘆息著:“可憐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好不容易,終于有機會可以輔佐主公,在遠方建功立業,爭取洗白自身。
哪成想,這個夢才剛剛開始,就要醒來了。
心里面縈繞著這些念頭,前方引導的漢軍軍官,忽然調轉馬頭,大聲宣告:“諸位使者,玉門已至!”
一語驚醒夢中人。
所有匈奴人,瞬間像被狂風吹起來的樹枝一樣,立刻就抬起頭來。
在遠方,視線的盡頭,一個峽谷之外的高地上。
一座正方形的堅城,出現在視線里。
以夯土筑成的城塞,像鐵閘一般,牢牢扼住了這通道的要隘,鎖死了自樓蘭而往河西的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