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王都護急報……”
第二天,張越才起來沒有多久,便有人急匆匆的捧著一份被裝在竹筒里的密報,送到了他面前。
張越拆開封泥,取出藏在竹筒里的紙條,攤開來一看,臉色立刻便肅殺起來。
“去請辛將軍來!”張越想了想,就對身側的田水吩咐了一聲。
“諾!”田水點點頭,立刻就退下去辦事。
他的出門時,正好和來找張越的雋不疑碰了個面。
“張鷹揚,出了什么事情?”雋不疑看著張越的臉色,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大事……”張越笑了笑,將紙條遞給雋不疑,道:“不過是小孩子不聽話,得打屁股了!”
雋不疑接過那紙條,仔細一看,神色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只因紙條上的文字,太過觸目驚心:蟬王已死,宛貴人共立蟬王弟銀蔡為新王。
作為侍御史,雋不疑雖然對外交藩國不是很了解,但也是知道,大宛乃是漢家將士用犧牲與鮮血換回來的藩國。
現在,宛人舊王崩卒,卻不思請示天子,而是擅自擁立新王。
哪怕是往小處說,也是大不敬,是對大漢天子威嚴的挑釁。
若是上綱上線的話,一個背主謀叛的罪名就能直接扣在其腦袋上,甩都甩不掉!
只是……
雋不疑抬起頭,看著張越,勸道:“鷹揚請暫息雷霆之怒,當此之時,實在不宜再發起一次遠征了……”
作為故青州刺史,雋不疑是真的被前兩次大宛戰爭嚇壞了。
萬里遠征和其后的賞賜、撫恤,將當時漢室數年積蓄打空,但好處卻只有幾千匹馬。
至少對齊魯吳楚之地的人們來說是這樣的。
簡直是大虧特虧血虧!
若再來一次遠征大宛,雋不疑懷疑青州百姓恐怕要集體造反!
“雋兄多慮了……”張越輕笑著:“懲戒叛逆,可以加之以雷霆,但不加恩澤,有時候也是懲戒的一種方式啊!”
“宛人以為他們現在的和平是靠他們得來的嗎?”張越冷笑起來。
這個世界在張騫鑿開西域,打通了絲綢之路后,就已經貫通在一起。
尤其是在蔥嶺以東地區,各主要大國互相影響,互相羈絆。
哪有什么人可以獨善其身?
也沒有人能回到過去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田園牧歌世界。
現在,所有國家之間的聯系、影響,將越來越深。
片刻之后,辛武靈急匆匆的趕到張越面前,拜道:“末將恭問將軍安,敢請將軍令!”
張越看向辛武靈,輕輕拿起一直被他擱置在案幾旁的天子欽賜黃鉞,下達了命令:“吾漢鷹楊將軍、并州刺史,兼領西域、居延、玉門、令居事張子重今假天子欽賜黃鉞,以告西域諸國及匈奴:自今日起,大宛,非漢臣也!為漢叛臣哉!殺之無罪,獲之有賞!”
張越一邊說著,一邊提起筆,扯來一條帛布,在其上龍飛鳳舞的書寫著。
待到寫完這條命令,他拿起手里的黃鉞,沾了沾墨水,在帛書上印下,然后又拿起腰間系著的鷹楊將軍將印在其上蓋印。
然后,他將這帛書遞給辛武靈,道:“將軍請將此令,廣告西域諸國,宣于天下!”
背叛漢室,想要有什么好果子?
呵呵……
張越只想說——弟弟,你想多了!
大宛人為何不想想,為什么大宛戰爭結束都十幾年了,連烏孫這樣的強國,都幾次卷入戰爭,被匈奴人大軍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