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漢都長安,卻非漢最大之城,聞有漢城曰臨淄,口百萬之眾,市井之人,揮汗成雨,舉袂成幕,連衽成帷!”
“僅僅只是漢之河西四郡,便有人口百萬之眾,有帶甲十余萬之銳士!”
“控弦之士,不下五萬之眾!”
“以其一隅之地,足可滅國亡族!”
“更遑論,如今漢朝河西之帥,乃是那位蚩尤將軍!”
“你聽說過那位蚩尤將軍沒有?”翁歸靡問著原安糜,后者懵懵懂懂的點頭,道:“有所耳聞,但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匈奴人曾在其手中吃了大虧!”
“何止大虧!?”翁歸靡低聲道:“若我告訴你,這位蚩尤將軍就是導致如今匈奴內亂,五單于并立的元兇呢?”
“啊……”原安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原本也不敢相信……”翁歸靡嘆著氣,道:“但卻不得不信啊!”
“中國之地,果真人杰地靈,英雄輩出之所!”
“漢之驃騎將軍,縱橫天下不過三十余年,便又有新人乘勢而起,一戰封神!”
“你可知,就是這位蚩尤將軍,只率不過數千漢騎,帶著烏恒騎兵,便自漠南戰至漠北,渡弓盧水而過難侯山,先后敗匈奴大將數十,殺傷、殲滅匈奴數萬之眾,然后在匈奴主力面前,于其圣山狼居胥山祭天,圣城龍城祭地,帶著無數繳獲,安然撤回漠南,而匈奴十萬大軍,竟不能傷其毛發一根!”
“此戰之后,匈奴聞其名而喪膽,竟不敢直呼其名,只敢以‘張蚩尤’稱之!”
“啊……”原安糜聽著,就像聽神話一般,心里面震怖不已,心道:“這等人物,如今竟主宰了漢朝河西,手握十余萬大軍,誰還能在其面前有信心與之一戰呢?”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么西域的匈奴人,會答應和同意那些在他看來,簡直是喪國辱邦的屈辱條件了——沒辦法,打也打不過,剛又剛不贏,只好低頭認輸,納貢乞憐這樣子。
就聽著翁歸靡道:“這些事情,格里當你不要外傳,免得壞了我軍的士氣,墮了威風!”
“知道!”原安糜點點頭,道:“昆莫你放心,你不說,我也會照辦的!”
和匈奴人一樣,烏孫人也是相當迷信的部族。
甚至猶有過之!
畢竟,烏孫是脫胎于匈奴的王國。
原安糜知道,若是叫烏孫國中那些愚昧無知的牧民知道了那位漢朝蚩尤將軍的威名與戰績。
恐怕,烏孫國中,將會崛起一位新神——會有無數人崇拜、祭祀那位,并在其頭上按上無數神職。
想到這里,原安糜就看向翁歸靡,露出一個詢問的眼神。
翁歸靡見著,自然明白原安糜的意思,他無奈的道:“你猜得沒錯……現在,匈奴人中,不知道有多少信奉、祭祀那位蚩尤將軍……”
“視其為戰神在世,以為有三頭六臂,能額生神目,可庇佑牲畜,保佑母嬰平安,能庇護信眾化險為夷,能保護信者百病不染……”
“甚至有許多貴族,也信奉這些……”
原安糜聽著,低下頭去,他明白這一切若是真的的話。
那么,昆莫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絕對不能去找漢朝人,因為……那樣恐怖的將軍在,烏孫恐怕連渣滓都休想揀到分毫。
反而是匈奴人,特別是現在的匈奴人,對烏孫而言,屬于合適的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