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世猛然拔劍向前,猶如猛虎捕食一般,從馬車上躍起,長劍直刺對方胸膛。
只是一瞬之間,馬恢甚至只來得及做出本能的躲閃反應,但卻根本來不及,直接就被朱安世手中長劍挑開他身上的衣甲,然后長劍向上一挑,一削。
馬恢立刻慘叫一聲,從馬上摔下,在地上打起滾來。
而朱安世則笑著將長劍橫于眼前,看著劍刃上那只血淋淋的耳朵,譏笑起來:“什么東西,也敢直呼鷹揚之名?也配評論鷹揚之事?姑且念乃祖之德,留你一命!”
“你!”馬原捂著自己的耳朵,從地上爬起來,正要發作,卻見朱安世身側,數十名武士拔刃而出,皆粗壯果敢之士,這讓他語氣不由得一衰,只好問道:“你可知傷人犯法?”
“傷人自是犯法……”朱安世仰天大笑:“不過,我邊郡子弟,慷慨壯烈,仗義而行,縱死無悔!”
“況區區割耳之事?!”
他身后的隨從也都大笑起來。
河西邊塞,自立郡以來,便是尚武不已,械斗之事,蔚然成風。
在多數情況下,河西邊塞,律法只是不得已下的最后手段。
大家公認的推崇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拳頭!
特別是高層,尤其如此。
一般來說,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河西人從不愿訴諸官府。
而且,基本上,誰告官誰群嘲。
特別是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基本上哪怕告官,官員都不想受理——在河西人的思維里,兩個貴族因為正治立場、思想形態、個人恩怨而產生的矛盾,假如不能在嘴巴上解決,那就拔劍而對。
勝者贏,敗者輸。
如是而已。
若是不服,那么就回去苦練武功,圖謀復仇。
舍此之外,別無它途。
馬恢聽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良久他方捂著自己的耳朵,問道:“敢問尊駕仙鄉何處?尊姓大名?也好叫我日后登門‘拜訪’!?”
心中卻是起了,尋機給此人一個好看的想法。
朱安世聽了,哈哈笑道:“武威朱安世!”
“馬家的浪蕩子,若是敢來,吾自待之!”
馬恢聽著,頓時臉色大變,而周圍的扈從也都是如臨大敵。
沒辦法,朱安世乃是天下知名的游俠,其自長安遷居延為戍卒時,整個涼州、并州都為之轟動。
自然,他們也都知道,這位朱安世乃是鷹楊將軍保下來的故人。
所以……
馬恢最賤,朱安世持劍而上,非但沒有任何問題。
反而是大大的忠義行為,傳出去是要被人稱贊和傳頌的。
不客氣的說,朱安世就算是當場殺了馬恢,馬家也只能忍著,甚至得登門道謝。
感謝其為馬氏誅一禍患!
一時間,馬恢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頓時僵持起來。
而周圍之人,也都紛紛圍攏過來,當起了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