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便是龜茲王也只能得封次一等的龜茲伯而已。
秦大郎聽說,好像是大鴻臚與光祿勛商議好了,從此以后,若無必要,漢室將減少藩國封王。
便是伯、公這樣的爵位,也需要足夠恭順才可以拿到手。
一般國家,頂天了也就是一個侯爵。
而與之相反的,則是國家在西域地區大規模的裂土封爵。
疏勒之戰,新增的十三位有功列侯、二十余位封君的封國、食邑,全部在樓蘭、龜茲、渠犁地區。
從前的列侯,新增的益封戶口,也俱在這一地區。
據說,未來,除非有大功,不然所有新增侯國,都會封在西域。
當然了,作為補償,這些封國將恢復高帝舊制,既準許封君擁有封國的治權、執法權及官員任命權力,甚至,可以允許封君在封國擁有必要的私人軍隊。
據說,這個政策是那位鷹楊將軍奏報,天子許可的。
也正是因此,才導致了如今天下郡國的豪杰丈夫們,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入北軍、鷹揚旅的緣故!
便是鄉下的老農都知道,有一塊自己的土地,到底有多重要?
何況那些讀了書的士大夫,知禮的豪強以及有錢的富商呢?!
所以,秦大郎看著那白衣胡人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因為他知道,這些自稱‘月氏國’的胡人,恐怕就是在長安耗死,大約也見不到天子——畢竟,這些胡人太少了,帶來的貢品,恐怕連西南夷的小國君王都不如,大鴻臚豈能會安排他們朝覲天子?怕是隨便打發點回賜,就讓他們回去了。
不過,既然拿了對方的錢,秦大郎的職業操守還是很好的。
他領著胡人,穿過擁擠的橫門大道,來到位于橫門大道北端的大鴻臚蠻夷邸官署前。
然后,問那白衣胡人要來了其的身份憑證,便來到官邸門口,對著守門的官吏拜道:“某,東閭秦大郎,得遇夷狄曰月氏使者,不敢怠慢,特帶使者來告上官,請驗明正身!”
蠻夷邸守門的吏員,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文士,他看了看秦大郎,接過其遞來的所謂身份憑證——一張寫滿了歪歪扭扭的蝌蚪文的羊皮。
這吏員眉毛一揚,伸頭打量了一下秦大郎身后的那些胡人,見他們也就十幾個人三輛車,頓時臉色就拉了下去:“哪來的蕞爾小國?居然也知道來朝大漢!”
“可惜……大漢天子不是隨便什么小國使者就能見的!”
秦大郎聽著,也不以為意,因為這個想法不僅僅是這官吏有的,長安百姓們,包括秦大郎自己都是這么認為的。
如今,大漢如日中天,強盛天下。
真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王師鐵蹄所至,更是無不簞食壺漿。
于是,這四夷諸國便被人劃成了三六九等。
像月氏這樣聞所未聞的小國,自然不受待見。
不過,秦大郎既然拿了人家的錢,自然也要幫人家盡量辦好事情,哪怕事情辦不成,至少也要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