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人卻變本加厲的直勾勾的盯著劉進。
張越見著,微微一笑,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這些家伙。
然后,張越對著他們微微拱手,再對劉據一拜,道:“家上,臣聞家上歸朝,心喜若狂,故特地命臣部曲,為家上準備了一個歡迎的表演……”
“未知家上可愿賞臉一觀?”
劉據聞言,似乎有些遲疑,但片刻后他就笑著道:“既是愛卿一片美意,孤又豈能拒絕?”
張越再拜頓首:“既如此,請家上及諸公稍候片刻!”
他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玉質的哨子,放在嘴邊,輕輕吹響。
嗶……嗶……嗶……
清脆的哨子聲,響徹渭河之畔。
旋即傳到了附近一座小山丘上,一位已經在此待命許久的軍官聽到哨子聲,當即站起身來,從身后取下一個號角,放到嘴邊吹響。
嗚嗚嗚……
數里之外的馳道畔,早已經在此待命的一支漢軍騎兵聽到號角聲,立刻全體起立。
“主公有令:今日為家上、太孫殿下及關東諸公演武!”一位軍官大聲下令:“諸君,吾等必不可在家上、太孫及關東諸公之前墮我鷹揚之威!”
“諾!”數百名騎士齊聲應諾。
于是,他們迅速翻身上馬,然后列著標準的作戰隊列,疾馳而去。
不過數里的距離,對于騎兵而言,只是眨眼功夫,僅僅不過一刻鐘,他們便出現在了渭河之畔,劉據、劉進、張越以及數以千計的大臣、宗室、勛臣眼中。
數百精騎,踏風而來。
他們的馬蹄,清脆而有力,他們的馬刀,鋒利而堅固,他們的隊列,整齊而有序,他們的氣勢,肅殺而冷酷。
他們踏著風雷,揮舞著馬刀,將一個個準備好的稻草人,砍成碎片,踏進塵埃之中。
然后,他們就像裝了發條一樣,列隊于眾人之前。
領隊的軍官,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拜道:“稟將軍,鷹楊將軍莫府衛隊奉命演武完畢,請將軍示下!”
數百人齊身下馬,單膝跪地:“請將軍示下!”
其身如雷,響徹原野,回蕩于河畔。
劉進聽著這整齊的聲音,再看著面前,那數百名全副武裝,披堅執銳,騎跨駿馬的騎兵。
他的腦子里,回憶著方才,這些騎兵表演的戰術。
那整齊的隊列,哪怕在高速運動之中,也不差分毫。
那鋒利的馬刀,就像死神的鐮刀一樣,將一個個稻草人砍翻在地,而馬蹄隨即迅速的毫不留情的踐踏而過。
他們是黃泉的開路者,是嵩里亡者的制造者。
看著這些騎兵,這些精銳的漢軍勇士。
劉據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了在長安城中流傳已久的一個故事——太仆夏侯嬰等圍少帝兄弟于永巷中,命甲士并進,皆為肉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得手足冰涼。
“張子重!”他握著拳頭,在心里罵道:“豎子敢爾!”
他知道,這是**裸的威脅!
不止是對他,更是對他身后大臣的威脅與恐嚇!
“果然武將桀驁,功臣功高,非社稷福也!”
“還是用文臣,偃武事,息兵革,寧外國,方是長治久安,社稷太平之道……”他想起孔安國、夏侯勝等人在他面前的言論,此刻,他無比贊同,深以為然!
這世界,這天下,絕不能讓武臣的勢力繼續膨脹下去了。
不然,君非君,臣非臣,而國將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