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當世天下公認的岐黃圣手!
一個能治愈風寒,并且制定出有效防治、減少風寒疫病的男人——他身上迄今依然掛著‘京畿除疫大使’的頭銜。
無論天子、丞相、大司農,都不愿收回那個頭銜。
同時,他還向天子敬獻了種種養生之術,正是他,將曾經無人問津的燕窩、鮑魚、人參、蟲草,變成天下人趨之若虞的名貴補品。
傳說,其在軍中,廣泛推廣了種種治傷之術,救治之法,令無數傷兵得救,使無數士卒痊愈。
傳說,其在漠南、漠北以及西域,被奉為神明。
夷狄之人,以為其能庇佑婦孺,令牲畜繁育。于是頂禮膜拜,以為是神明下凡。
有他在,昌邑王劉髆的病,或許治不好,但出問題卻是不可能。
一念及此,劉據心里的痛恨與不滿,竟減輕了許多。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事情。
“孤年近不惑……”
“即便登基稱制,恐怕也不能享國多少……”
別說是他了,就是他父親,大漢帝國少見的長壽君王,四十歲后身體就開始走下坡路,所以那位陛下才會如此熱衷尋仙問道,尋訪長生不死之藥。
本來,劉據是很反感方士術士的。
但……
主持治河兩年,讓他在深感國事艱難,天下事難的同時,也開始恐懼起自己日漸衰老的身體機能,開始走下坡路的精神與意志。
于是恐懼之念起。
而那位鷹楊將軍,卻是他父親尋仙問道二十余年中,唯一一個真正的拿出了有效辦法來延緩衰老的人。
于是,他至少擁有長壽之術是肯定的事實。
再聯想到其曾表現出來的種種事跡。
劉據看著張越的眼神,忽地溫柔起來,但旋即,他就明悟了過來。
“就算是張子重真有長生之術,恐怕也不能為孤所用!”
“既然如此,其才能越高,恐怕禍害越大!”
心里面雖然是這樣想的,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劉據試探。
他微笑著,對身前的那位鷹楊將軍提出請求:“昌邑王,孤之手足也,如今蠱患沉珂,卿天下高才,岐黃之術,無人能及……不知可愿出手診治?”
于是,昌邑王劉髆的呼吸有些急促。
沒有人想死。
地位越高,權勢越多,越是如此。
更何況,劉髆患病以來,被這個病折磨的日夜難眠,痛苦不堪。
若有機會治愈,他哪能不高興?
事實上,他之所以拖著病軀,不遠千里來長安,甚至苦心積慮的緩和劉據與劉進之間的關系,為的就是一個能得到眼前這位大將出手診治的機會!
張越微微一笑,看向那位昌邑王,然后恭身拜道:“臣毅拜見大王……”
“好叫大王知曉,臣,其實不通醫術,不解望聞問切之法,只是略通一些岐黃術……”
“君候不必自謙……”劉髆立刻就激動的道:“若能得君候出手,無論是何結果,寡人都感激不盡!”
張越聽著,笑道:“既然如此,那請大王,先歸長安王府,臣隨后親自登門,為大王看顧……”
“只是……”張越看著劉髆的臉色,打量著他的身體:“能不能有辦法,臣就不敢保證了……”
劉髆的臉色蒼白,身形消瘦,須發枯黃,而且不時的咳嗦著。
顯然,他病的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