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遺腹子更是死的莫名其妙,稀里糊涂。
作為當事人之一,劉髆是知道一些內幕與秘聞的。
當年,仇恨大司馬冠軍侯的人,現在同樣在仇恨著這位英候鷹楊將軍!
甚至,他們恨英候更甚冠軍侯!
畢竟,冠軍侯只是攔著他們‘立功’,而這位英候可不止攔住了許多人的‘前途’,他還阻斷了無數人的財路,更霸占著讓無數人垂涎欲滴的金礦。
除此之外,這位英候比起那位冠軍侯,更多了一大群鴻儒名士為敵。
劉髆已經耳聞了,現在不止是古文學派。
就是今文學派的許多人,乃至于公羊學派內部的一些人,都在暗地里謀劃著、策劃著要對付,要陷害這位英候。
因為他們怕!
怕這位睚眥必報張蚩尤真正的成長起來,成為三朝元老,成為同時擁有國家大將、天子重臣、儒門領袖三重身份于一體的恐怖存在。
屆時……
休說古文學派的諸位了,便是今文學派、公羊學派內部的很多人,都要在其光輝下黯淡無光。
淪為路人甲乙丙丁,成為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在劉髆看來,這位自己的救命恩人,現在面臨的局勢,已經險惡到極致,兇險到極點!
稍有不慎,恐怕就要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所以,他才忍不住勸說。
勸這位英候要選擇性的退讓,不要剛強到底。
可以選擇性的退讓嘛!
在一些無關大局的地方退步,與一部分人妥協。
這樣雖然面子難堪了些,但終究可以保全有用之身。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顧念小節?
張越自然明白劉髆的意思。
事實上,劉髆不是第一個這樣勸他的人了。
在劉髆之前,金日磾、董越還有衛皇后都已經勸過他了。
只是……
張越嘆了口氣,心道:“難道我就想這樣?”
“以一人而敵天下?!”
“我又沒有瘋掉!”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的。
特別是在這個險惡的正壇上,在這混亂無序的名利場中。
他張子重敢和現在的那些人妥協嗎?
信不信,他前腳與這些人達成協議,后腳就將徹底觸怒那位建章宮的主人!
因為他是鷹楊將軍!
手握河西四郡十數萬大軍,更兼著涼州刺史,持節都督內外軍國事的職銜。
所以,他注定只能做孤臣。
注定將要舉世皆敵!
什么時候,要是朝中大臣都和他做朋友了,天下士人都在吹捧他了。
那么,天子的殺心就會不可抑止的生長。
不會有君王,愿意看到手握重兵的大將,與朝臣私相授受,更不用說關起門來,切割分配利益了。
除非他張子重愿意放棄河西的一切,回到長安做一個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