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永遠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多方押注,多方效忠,才是他們能笑到今天的緣故。
所以,張越從來不會因為自己手下有某某列侯,某某大臣的子弟,就以為那位列侯或者大臣會站在他這邊!
特別是在現在這樣的局勢下!
楊敞和他的兒子、侄子,是需要分開看待的!
“君候如今身處是非之中,下官為御史中丞,實在不敢光明正大來拜……”楊敞笑著道“可遣家臣子弟來,下官又擔憂輕慢君候,不得已,只好行此下策了!”
“令君請坐……”張越笑了笑,不再糾結,讓田水將楊敞請著坐下來,然后問道:“敢問令君此來,有何賜教?”
“仆此來,乃是想問君候一個問題……”
“請說!”
“君候欲拓土萬里,建不世之功,還是留居長安,輔佐天子,治世安民?”楊敞長身而拜。
張越一聽,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的問題,表面上是問:君候您是想走武將路線,還是入朝輔政?
實則潛藏的問題是:君候,您想與吾等為朋友,還是做敵人?
當朋友的話,自是出居居延,掌征伐大權,這長安諸事,就自會有‘朋友們’幫忙處置,幫忙照顧。
而若是入朝輔政?
嘿嘿……
那當然是是敵非友,楊敞與背后的大哥們,是絕不會再給他留什么情面的。
只是……
憑什么?
楊敞也好,他身后的大哥們也罷,憑什么?又有什么資本在他這個英候面前,要他做這樣的選擇?
地位與權力,到了張越這個地步的人,是輕易不會再受這種訛詐的。
因為他對這樣的人來說,我給你的,你才能要,我不給的,你休想染指。
即使那個東西,我根本沒有意愿想要,棄之如敝履!
但是……
我不要是我的事情!
你們憑什么來要挾我放棄?
憑你們的權位、關系、人脈和膽量嗎?
那又值幾個校尉部?
對手握十數萬大軍的張越而言,夠資格與他一起下棋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能讓他甘愿讓子的棋手,恐怕只有一個半。
那一個是天子,半個是太孫劉進。
其他人?
說句不客氣的話,只是他棋盤上的棋子而已。
他可以選擇將這些棋子,擺上棋盤,也可以選擇其他棋子。
選擇誰,不選擇誰,是他的權力。
還輪不到棋子們自我決定!
況且……
張越嘴角微微一翹,楊敞身后的大哥們與他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他們只是一些舊時代的進步貴族和官員組成的集團而已。
歷史上,他們輔政數十年,可有改變過任何事情?
他們的道路,他們的選擇,他們的抱負,已經被歷史證明是死路一條,不可能成功的。
而且……
那幾位大哥,可是最善過河拆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