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沙丘宮變了!
趙惠文王四年,公子章及其黨羽殺趙相肥義于主父宮,隨即,趙王何將兵圍主父宮,殺公子章,囚主父于沙丘宮而亡。
一代雄主趙武靈王,因而隕落。
只是……
“孤不是惠文王……”劉據看著霍光,道:“孤手中無兵,徒之奈何!”
“貿然動手……”他擔憂著:“恐怕孤就要變成那公子章一般了……”
沙丘宮變的時候,公子章手里起碼還有著一支可觀的軍隊,起碼還有趙武靈王的信任和幫助。
但如今他有什么?
除了京輔都尉李善的郡兵外,他手里現在可以調動的力量,也就這太子衛兵、賓客,撐死了再算上那些無路可走的諸王大臣的家丁私兵。
這么點兵力,別說學趙惠文王了,怕是連建章宮的宮墻都休想靠近,就要被守備宮闕的衛兵射成馬蜂窩!
“家上勿憂!”霍光安慰道:“臣之執金吾,有中壘校尉兩千精銳,又控制武庫,只要家上愿意,臣打開武庫,發動長安百姓,以保衛天子、誅絕叛逆之名,旬日可得數萬之士……”
“且,典屬國司馬玄、京兆伊于己衍,亦將為家上所用……”
“武都候司馬玄不是鷹揚舊部嗎?”劉據疑惑起來:“那于己衍更是英候走狗……他們如何會為孤所用?”
霍光笑了笑,道:“家上難道沒有聽說,這兩人因前些時日長安風聲而背叛了那英候?”
“如今,他們已是自陷死地,家上至需遣使相召,其等必將從命!”
劉據茫然的點點頭。
但只是如此,力量依舊是遠遠不夠的。
天子所居建章宮,城高墻堅,休說是這么點力量了,便是數萬大軍,急切之間也休想撼動。
而一旦長安城亂,屯于城外的鷹揚兵馬立刻行動,最多一個時辰就可以馳援建章宮。
到時候,恐怕就是……
劉據將自己的擔憂講出來,霍光聽了,卻是笑道:“殿下勿憂,臣久在宮中,熟知內外之事,更有許多舊部,為建章宮守門衛尉……”
“其中可信者,約有十數人……臣自信發令命其等開城,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此,只要家上親被甲胄,率部而動,完全可以搶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前,率軍入建章,面見天子,陳以鷹揚亂政、謀反、大不敬及殘害士民,欺壓大臣之罪,天子必知其真面目!”
劉據聽著,緩緩點頭。
霍光說的對!
只要他能帶兵到了老父親面前,那么老父親立刻就會看清楚那英候的真面目,當即就會下詔,并給他這個太子授予全權!
如此,天子在手,又控制武庫、宮闕,他完全可以一邊堅守,一邊以天子詔發布勤王之命。
這樣一來,那英候即使再強,也要飲恨于這長安城下。
但……
“英候狡詐,多智而勇……”劉據踱著腳步,對霍光問道:“若其見事不可為,奪路而走河西,如之奈何?”
在長安打敗英候不困難。
難的是,怎么打敗和搞定他麾下的河西大軍!
特別是那驕捍無敵的鷹揚騎兵!
“家上何憂于此?”霍光聽了冷笑:“英候固勇,但以項王之勇,尚且烏江自刎,那英候又豈能例外?”
“家上只需命人走南陵,得其妻小……”
“再命人召太孫來見,得太孫在手……”
“如此,英候除束手就擒外,豈能翻天?”
“至于河西大軍?”霍光笑了:“家上掌權后,命衛將軍往河西,收攏舊部,收拾人心,諒那河西諸將也不敢違抗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