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舍羅倒吸了一口涼氣:“黑龍旗!”
在巨艦的桅桿之上,一面張牙舞爪,似蛇非蛇的旗幟,迎風飄揚。
過去,身毒人從未見過這樣的旗幟。
但現在,身毒人對這樣的旗幟上的神獸,已經無比熟悉。
從東方來的契丹人的戰旗上,也繡著類似的神物。
只不過,契丹人的龍旗是紅色和黃色。
據說,那象征著契丹的兩個皇帝——紅色是左皇帝,黃色是右皇帝。
但……
今天,卻又出現了黑龍旗。
而且,是由四艘巨大的戰艦所帶來的黑龍旗。
“警戒!”毗舍羅嚇壞了,便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錯誤的選擇:“準備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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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甲板上,拿著千里鏡,看著遠方的城墻上,一個個持著兵器的士兵,爬上城頭。
辛慶忌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竟敢妄圖持械對抗王師?”他皺著眉頭,想了想,就下令:“派幾個都蘭人去傳話,叫城里的人,立刻出來跪迎大漢王師,不然……”
“對抗王師,可是死罪!”
如今的大漢帝國,在已知世界中,是無比霸道的。
就像前幾年,朝鮮王劉胥的捕魚船隊,抵達扶桑,想要從扶桑人那里租個港口,作為曬衣服和魚干的地方。
結果,扶桑當地的蠻族拒絕了朝鮮王的船隊合情合理的要求,甚至還殺死了數十名漁民。
于是,朝鮮王上書丞相,經過丞相批準后,發兵扶桑。
不過半年,扶桑全境,就盡數為漢軍所征服。
而那個曾經拒絕租借港口,甚至殺死漁民的小國,更是全國貴族官員,全部被漢軍殺死,腦袋吊在了其國都的城樓上。
而劉胥的四個幼子,則獲得了四個堪比其父親封國大小的封國。
率軍征服扶桑的幾個樓船校尉,更是功成名就,不僅僅被丞相封為列侯,還都被升遷為將軍。
自然,辛慶忌也不會放過任何立功的機會。
也就是如今,還缺乏情報,需要一個可靠的立足點,不然僅憑對面的夷狄做出來的舉動,辛慶忌就可以援引丞相頒布的‘漢使自衛令’,將眼前的城市化為灰燼——按照自衛令,丞相授權給任何奉命出使或者出征的將軍、校尉、使節,可以采取任何其認為有必要的措施保護自身安全,并維護大漢社稷與國格。
按照另一條早延和年間就已經頒布的詔命,大漢律法,乃是天下萬國都必須遵守的法律,任何人都必須遵守漢律。
所以,漢律或者漢令,凌駕于所有國家之上。
所以,自衛令,哪怕第三國不知情,也會被視作已知。
于是便繞開了漢律的‘不教而誅是為虐’的精神,給與了辛慶忌完全自由的行動權力。
辛慶忌在派出了使者后對旁邊的杜悅道:“但愿他們能有這個福氣……”
杜悅點點頭:“希望彼輩能知校尉的一片良苦用心,莫要辜負!”
此刻,杜悅想起了自己的同窗師弟路黯——當年,路黯為日南郡象林縣縣令,上任后在其縣衙門口貼榜公告,曉瑜象林縣及其附近轄區的占人與林邑人:改土歸流,編戶齊民,先王之德。
公示一個月后,路黯就上書番禹的安南都護府,宣稱:下官已盡一切可能之手段,窮所有可能之措施,告上下之民,今已滿月,未見異議,伏乞都護派員來縣,指揮改土歸流,編戶齊民之事。
由之,番禹派出三個校尉部,來到象林縣,‘指導’象林的改土歸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