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們手里面的工坊和礦山,產生的巨量產品。
更無人敢忽視他們工坊、礦場里的雇工——那可是動輒數千甚至近萬的青壯!
而且是掌握一定技術,擁有一定財富和社會資源的青壯。
所以,他們的地位,已經比過去的地主、豪強還要高了。
屬于統治階級團結和拉攏的對象!
自然社會地位和正治地位,隨之抬高。
于是,便是卿大夫,也愿意和他們聯姻。
至于沒節草,眼睛里只有孔方兄的宗室……
那就更是只要聘禮給足,那就愿意嫁女兒,甚至愿意讓女兒做妾!
于是,這天下豪商大賈之家,竟紛紛娶到了劉氏宗室甚至帝姬公主!
有些豪富之家,每到過年祭祖,宗祠里一水的宗室郡主、縣君……
所以,辛慶忌非常清楚,在他眼前的這些人的能耐——這些可是占據了漢家半壁江山的土豪啊!
他連忙舉起酒杯回道:“承蒙諸位世叔與丞相抬愛,小子愧不敢當……”
張越笑瞇瞇的放下酒杯,然后扭頭對辛武靈道:“鄭國公,吾近日新得一寶,愿與公共賞……”
辛武靈馬上領悟,立刻道:“愿請一觀……”
于是,這兩位帝國的重臣便起身向眾人告罪一聲,一前一后的離開。
待張越與辛武靈一走,留下來的辛慶忌,馬上就成為了大漢豪商巨賈們眼中的香餑餑。
眾人立刻就圍了上來,一個個眼珠子放光,兇狠無比的盯著辛武靈。
“校尉,身毒之地,吾聞廣大無邊,其人民千萬之巨,不知是否屬實?”
辛慶忌循聲望去,便看到了一張微胖祥和無害的圓臉,他認得此人,乃是當年跟著丞相在河湟屯田起家的吳貴。
當年,其只是關中的一個身家不過百萬的商賈,聽說丞相在河湟屯田的事情后,便毅然決然的帶上全副身家,孤注一擲前往河湟。
于是十年間,竟發達成為漢室有數的大賈。
其名下的十余家紡織工坊,歲產棉布、毛料五六十萬匹,行銷天下郡國!
而其從河湟發家,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手底下究竟有多少條人命了——須知,漢家開河湟不過十年而已,高原之上的羌人,便已只剩下了三家,至于氐人?
漢室堅決不承認曾經存在過一個叫氐的民族。
不信的人,大可以去高原上問問那些羌族的豪酋!
而在河西四郡,現在連羌人都不存在了。
曾經在地圖和史書上存在的大大小小的河羌、渠羌、谷羌等族的寨子里,現在誰和他們說他們是羌人,大抵是走不出其寨墻范圍了。
在吳貴身后,那十余位帝國顯赫的豪商們,一個個眼珠子都放著兇光,宛如黑暗中的惡狼。
哪怕辛慶忌這等曾跨越萬里海疆,經歷過無數風浪的武將,也只覺心里發毛,背脊發涼。
他稍稍遲緩了一下,就答道:“諸公所聞,當是真的!”
“僅在如今的新江都附近數百里之土,身毒之人,便多達百萬之巨……”
“其中青壯數十萬!”
于是,那些帝國豪商們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了。
若問如今漢家大賈們最緊張和關心的事情是什么?
那毋庸置疑,自然是勞動力與原材料這兩個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