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張越顯然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事實上他只能在殺和留下之間做抉擇。
………………………………
朱安世此刻也是惶恐不安,他趴在張越面前,強忍著身上的劇疼,汗如雨下。
但,張越卻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他在長安城,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
過去數日,丞相的追捕越發的緊密,許多安全屋都被摧毀。
錯非有人故意放水,他早就被捕了。
能救他的,能活他的,只有眼前這個年輕人。
朱安世對此有著足夠清醒的認知。
他在過去,做了太多臟事,幫別人干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那些大人物,不可能為了他去頂著公孫賀的壓力救他。
也不會救他。
他們甚至希望他馬上去死。
只有他死了,那些大人物才能安心。
獨獨只有眼前這位,才有能力和意愿,可以出手救自己。
他是侍中,是天子的寵臣,由他向天子說話,陳情,天子才能聽得進去。
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而他又新近崛起,沒有根基,缺乏打手。
在朱安世想來,這位張侍中應該是會歡迎自己的投奔的。
可是……
現在,他又不敢確定了。
這位侍中官,似乎想的東西有些多,臉色也是陰晴不定。
但他不敢有任何異議,只能低頭頓首,以示臣服。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若這位侍中都不肯救自己,自己是必死的。
所以在來前,他做了兩種打算。
第一,這位張侍中愿意出手,自然最好。
第二,不愿出手相助,那就……
將自己的人頭交給他,讓他立功,然后,將自己準備好的那些材料,交給他。
讓他轉呈天子!
將那些過去的恩主們,統統拉下來陪葬。
尤其是公孫賀父子!
哼!
需要我的時候,稱兄道弟,等到不需要之時,棄之如敝履。
甚至還想拿勞資的命來換你那個寶貝孫子的命?
想的倒美,只是,沒有這么輕松的事情!
卻是見到眼前的這個侍中官,沉吟半響,忽地說道:“朱公愿來投吾,吾本當高興……”
“只是朱公得答應兩件事情……”
朱安世聞言,心臟都為之一輕,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原來也是很怕死的。
自己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堅強。
他連忙頓首道:“小人若能得侍中收留,余生愿為牛馬,別說兩件,就是兩百件小人也愿意做!”
在他想來,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位侍中官無非也是想用自己來當黑手套,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無所謂,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