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漠北地區,長達二十余年的范夫人城旋即失守。
然后,匈奴的勢力,全面滲透進入了已經被漢軍驅離的許多地區。
而現在,發動并且引爆巫蠱之禍的罪魁禍首,卻在他還沒有來得及作惡的時候,就死在了這里。
籠罩在長安上空的噩夢,似乎正在漸漸消散?
只是……
張越看著江充的模樣,這個昔日的水衡都尉,現在身上連半件像樣的東西也沒有。
他的尸首,很可能會被丟去亂葬崗,給野狗啃食。
他的首級,可能會被掛到東市的市集上,震懾不法。
正應了韓非子的那句話:紂曾貴為天子,其死不若匹夫。
那么問題來了……
是誰能讓堂堂的直指繡衣使者,淪落到這個地步?
又是誰有這么大能耐,指使他、唆使他去做這些事情?
事實上,籠罩長安的陰霾,只是消散了一點點。
張越知道,隱藏在背后的人,絕對不止史書上描寫的那些人。
在這其中上跳下躥,唯恐天下不亂的,也肯定不止是江充蘇文馬通韓說之屬。
說直白點,這些的分量還不夠!
也不可能搞出巫蠱之禍!
王莽檢查完江充的尸首,卻是抬起頭看著張越,意味深長的道:“張侍中不如你我一起草擬向陛下稱述的奏疏?”
張越輕輕點頭。
當江充死在這里,而自己又抓了幾個活口的時候,張越就明白了。
無論他愿不愿意。
他必須,也只能去懟死那些藏在背后或者浮在水面上,妄圖顛覆國家,動亂國家的渣渣們。
這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那些可能會冤死在巫蠱之禍中的無數人。
想到這里,張越就對王莽咧嘴笑道:“不知道王公有沒有興趣和下官一起輔佐長孫殿下,完成為陛下登基臨朝四十七周年獻禮的‘大漢一統天下寰宇圖’和‘地理志’的編纂工作?”
這一刻,張越感覺,自己似乎有種要化身楊三十六的感覺。
但沒辦法,這年頭,不結黨,不組成小團隊,不拉上一切可以拉上的小手,十之**,可能會完。
王莽立刻,有些忍俊不禁,笑道:“固所愿爾,不敢請也!”
于是,友誼的小船成員喜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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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宮中,歌舞升平,鐘鼓齊鳴。
伴隨著歌舞之聲,群臣紛紛舉樽,向坐于上首的天子拜道:“臣等恭賀陛下回京……”
丞相公孫賀,更是匍匐著上前拜道:“陛下離京兩月,卻是年輕了許多,臣為天下賀!”
天子聽著群臣的阿諛,心里面也很享受。
恰在此時,一個使者急匆匆的走進來,走到天子身邊,恭身一拜,然后湊上前去低聲說了幾句話。
原本臉上還算有著喜色的天子聞言,立刻臉都青了。
啪!
他將手里的酒樽丟在地上,然后,惡狠狠的看向了端坐在殿中一側的那幾個外戚。
全場都被嚇了一跳,人人側目。
“李壽!”天子猛然冷喝一聲。
一個大腹便便,看上去肉呼呼的貴族立刻趴到地上,哭著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朕記得,當初是你向朕舉薦的江充?”天子盯著這個人,冷然問道。
“回稟陛下,臣不記得了……”李壽搖搖晃晃了好一會兒,匍匐在地,似乎被嚇壞了:“臣近年來日夜沉迷于歌舞酒宴,從前的事情,都不怎么記得了……”
“獨有對陛下的忠心,和對宗廟的忠誠始終銘記于心,請陛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