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帶著袁常,走進那客居,抬頭打量了一番這房間的布局。
很顯然,這個客房霍家花了許多心思,做了許多準備。
所有的器皿都是全新的,連地板都已經被換了一次。
房中左右兩側,侍立著幾個俏麗的美少女,年紀基本都在十六七歲左右,人人俏臉含春,一副予取予求的神態。
張越見著也是嘖嘖稱奇,在心里面更是感慨萬千。
這霍光這次昏禮,恐怕僅僅是在招待客人方面的花費就是千萬以上了。
霍氏之富,可見一斑!
“老師請上座……”袁常卻是開始了履行自己的弟子職責,將房中上首的坐席,擦的干干凈凈,才來到張越身邊恭拜著。
作為首富之子,他這些日子來,一直都在接受嚴格的名士弟子訓練,他爹為了讓他能坐穩那個張氏門徒的位置可謂是煞費苦心。
現在,成果顯現了出來,至少在表面上這個紈绔子還是做的有模有樣的。
張越見了,也是笑了笑,就坐下來,對他道:“在為師面前不用拘謹……該是什么樣子就是什么樣子……”
“弟子不敢!”袁常雖然心里面很想贊同張越的話,但他知道,這是不行的。
他可是張門的首徒,大師兄。
這可不是以前過家家了,天下人的目光,都可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紈绔歸紈绔,也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失分。
所以近來,他很努力的開始學習禮儀、經義,有些時候甚至徹夜苦讀。
讓他父親近乎老淚縱橫,頓感人生大慰。
師徒正說話間,就聽到外面有人輕聲敲門:“敢問尊駕可是侍中張公諱毅足下?我家主人求見,愿請張公不吝相見!”
說著一張拜帖,就被放到了門檻上。
袁常立刻對張越一拜,然后趨步前行,剛要拿起拜帖,就看到了十余個小廝打扮的男子,爭先恐后的將拜帖投到了門檻上,這些人全部恭拜在地,口稱:“我家主人,愿請張公不吝拔冗一見……得罪之處,乞請恕罪!”
而那些拜帖,幾乎全是鎏金的漆裝,其封皮之上,用著小篡寫著求見人的姓氏、官名或者爵位。
袁常只是掃了一眼,腦袋就低的更低了,態度更加謙卑了。
只是說話的語調,卻難免有些驕傲。
他學著自己學過的禮儀,對著這些人長身作揖,拜道:“吾乃老師門徒袁常,望請諸公回稟貴主:公等厚愛,常必轉呈老師座前……”
說著就小心的、鄭重的匍匐在地,將那些拜帖一封封的拿起來。
仿佛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
因為,這些拜帖上的名字,每一個都令他如雷貫耳,讓他不敢輕視。
捧著這些拜帖,袁常恭身來到張越身前,將它們放到案幾上拜道:“請老師吩咐!”
張越掃了一眼這些堆在案幾上的拜帖,也有些莫名其妙。
“這是怎么回事?”張越眉頭微微皺起。
這些拜帖上,一個個名字燁燁生輝。
幾乎都是這長安城中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甚至天下知名的人物。
但現在這些大人物,卻紛紛遞來拜帖,畢恭畢敬,求與張越一見。
隨手打開其中一份,張越就見到拜帖內用著無比熱情和謙卑的文字說道:“聞公大賢,愿請賜見,不才不勝惶恐之至,尚書王忽頓首再拜!”
“王忽?”張越皺了皺眉頭。
這天下姓王的很多,但在尚書臺里,姓王的尚書郎卻只有三五個。
叫王忽的則只有一個——執金吾王莽的兒子。
張越能知道他,是因為在張越的回溯的歷史中,這位王公子干了一個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