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他的未來是封侯拜相。
這樣想著,蘇文就更難受了。
他低著頭,盡量掩飾著自己內心的苦楚和臉上的痛苦之色,拼命笑著道:“侍中說笑了……陛下,日日訓誡我等奴婢,要向侍中學習,要和侍中一般,為漢盡忠盡職,只是奴婢們愚鈍,怎么學也不及侍中萬一!”
張越深深的看了看蘇文,沒有再搭話,只是邁步走向后殿。
掀開帷幕和珠簾,他就見到了,老邁的天子,穿著一身輕薄的絲衣,在殿中緩緩的打著‘太極’。
當日,張越向這位陛下獻上養生之法,順便也留下了一套回溯來的太極養生拳。
這是張越后世伺候的一位領導特別喜歡的一個版本。
每天早上都要打上一套,才會去上班。
效果嘛,看上去也還不錯,至少沒有害處。
而天子則從得了這套拳法,便每日堅持練習。
旁的不說,這氣色看上去就比以前好多了。
臉上都有了些紅潤、富態,而不是和過去一般,臉型干瘦,皮膚粗糙。
當然了,這也可能與他最近積極調整飲食和作息習慣有關。
張越站在門口,等著他打完一套太極,從走上前去,拜道:“微臣恭問陛下圣安,愿吾皇萬壽無疆!”
“張卿來了……”天子一看是張越,就笑起來,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對張越招了招手,叫到跟前,問道:“卿今日怎么來朕這里了?是不是太子和皇后叫愛卿來的?”
張越立刻拜道:“回稟陛下,皇后與太子雖然也私下命臣來向陛下求情,但臣今日前來,卻并非想要向陛下求情!”
“哦……”天子聽了也不意外,畢竟,他也聽說了,張越和公孫賀父子祖孫之間的矛盾。
對于張越的坦誠,他也很滿意。
在事實上來說,無論古今中外,所有上位者,都想自己的下屬跟自己講真話,但卻又怕他們講真話。
當年汲黯就經常講真話。
他也知道,但受不了汲黯的直性子,曾說過:吾久不聞汲黯之言,今又復妄發矣。
所以君王們一直是矛盾的綜合體。
他們既想聽真話,但卻更愿意聽好話。
假如不是火燒眉毛了,一般情況下,他們會選擇聽好話。
這也是為什么,無論明君昏君暴君,身邊總有那么幾個而作為馬屁精在活蹦亂跳的緣故。
而作為穿越者,張越早就明白了,也早就丟掉了節草,他曾閉著眼睛,瞎扯過兩個小時的‘領導指示精神’。
如今伺候這位,真是得心應手。
“那愛卿今日來見朕是?”天子的臉上帶著笑意,現在對于張越他是很滿意的。
不僅僅是因為張越說話好聽,總能撓到他的癢癢處。
也不僅僅是因為張越獻了養生之法,僅僅只是調整了作息和飲食,每日練上幾次所謂的‘太極’,他的身體和精神就明顯好轉了。
更是因為,張越上次所獻的三世說與漢家新王,有義務帶領天下臻于小康,奔向太平的理論。
“回稟陛下,臣聽執金吾說,有人舉報太仆公孫敬聲巫蠱詛咒陛下,陽石公主參與其中?”張越恭身道:“故臣心有不安,特地來面見陛下,面奏所謂巫蠱害人之事!”
“哦……”天子終于正色,命人搬來一個坐席,盤坐下來,問道:“卿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