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延年,毛詩學派下一代的領袖,被其師貫長卿親許為衣缽傳人。
別看毛詩學派很年輕,成立都不過三四十年。
但它的發展速度卻非常迅猛,在現在已經在北方開始挑戰韓詩學派的地位了。
其精神領袖小毛公,更是連天子也要尊敬的鴻儒,儒家詩經一系里的活化石!
解延年的出現和表達的支持,立刻就粉碎了他們原有的良好感覺,甚至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張子重,休要猖狂……”榮廣旁邊的一個谷梁學者,甚至不管不顧的叫嚷了起來:“汝連一個工匠都折服不了,還能折服天下人嗎?”
撒潑打滾,這一直就是谷梁學者的專長。
然而,連他也沒有得意太久。
下一刻,一個粗啞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鄙人丁緩,聞侍中大義,深受感染,侍中不棄,親臨寒舍,再三相邀,緩卻因一己之私,幾陷侍中于困境之中,深感死罪!”丁緩帶著門徒子侄們,走上前來,遠遠的拱手恭拜:“若侍中依然不棄,緩愿以余生追隨侍中……”
丁緩認真的用手摸了摸那件被他套在內衣之中的褐衣。
他在心里發誓:有朝一日,他要光明正大的穿上這件褐衣,赤腳行走在長安的道路上,公開的告訴人們——墨家思想永不滅亡!真理永不褪色!
赴湯蹈火之士,死不旋踵之人。
如今,重歸人間!
張越掀開車簾,看著恭身拜在自己前方的解延年與丁緩,臉上露出微笑,他扭過頭去,對劉進道:“殿下,臣說過的吧……”
“義之所在,必有千萬人而來!”
這個時代的諸夏,這個時代的中國。
仁人志士,何其之多!
故而,諸夏民族,每逢大難,總能鳳凰涅槃,重生歸來!
劉進看著這一切,卻是有些呆了。
他沒有想到,更沒有想過,書上所說的事情,居然會有一天,發生在他面前。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
韓說等人此刻,卻是如墮三九冰窟。
渾身上下,都冷的有些顫抖。
韓說更是臉色蒼白,嘴唇發抖。
他們原本只是來看笑話,出氣的。
但誰知道……
他們卻因此成為了笑話,成為了笑柄。
今日之后,長安城里的八卦黨們,恐怕會將這個事情編成無數個段子。
而他光祿勛韓說很不幸,將成為段子里的主角——反面的那個。
就像是掩耳盜鈴里的那個家伙,就像是守株待兔的那個主人公,也像是拔苗助長的那個傻蛋。
當明白這一點,韓說和榮廣等人恨不得地下有條縫,能讓他們鉆進去躲一躲。
這太尷尬了!
…………
遠方,董越看著這一切,放心的拍了拍手,起身對弟子們道:“走,回太學,準備十月的祭典!”
有此民心士氣,十月公羊學派諸山頭齊聚太學之日,誰能非議自己做出的決定呢?
說不定能借著這個勢頭,進一步整合和團結公羊學派上下。
尤其是那些一直只是打著公羊思想的旗號,實則我行我素的家伙……
若能整合起這些資源……
未來之天下,必是公羊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