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玉紅唇勾起,手指輕輕敲著高腳杯,眼神掃過尚琉羽不斷給沈書欣夾菜的手。
餐桌上瞬間安靜,連筷子碰撞碗碟的聲音都停了。
尚琉羽動作一僵,隨即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書欣最近工作累,多吃點補補。”
“是嗎?”傅成玉輕笑,目光直直看向沈書欣,“那怎么不給我也夾點?我這個當姑姑的,難道不配被關心?我最近也很辛苦。”
這話,便是傅成玉故意在找事了。
沈書欣捏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面上卻平靜。
“姑姑想吃什么?我幫您夾。”
“不用了。”傅成玉突然將酒杯重重一放,“你們一個個的,真當我是傻子?”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眼底裝出來的溫和徹底撕碎。
“從老爺子到你們,什么事都瞞著我!書房里面輕輕談話,又送湯送飯的……怎么,這個家就我是外人?”
傅長天皺眉:“成玉,你冷靜點。”
“冷靜?”傅成玉冷笑,眼神淡淡的落在傅長天的身上,“大哥,你裝什么好人?你是得利者,你當然能夠置身事外的說話!可是在這個家里,誰管過我?!”
她歇斯底里的喊著,雙目赤紅。
明明她才是傅老爺子的女兒,應該受到所有人的重視。
但是這個家里,她感受不到偏愛,只有無盡的冷漠。
傅老爺子猛地拍桌:“夠了!”
蒼老的聲音里壓著怒意,可傅成玉反而笑得更加明艷。
她站起身,裙擺劃過餐桌邊緣,帶倒了她剛才倒的紅酒。
暗紅的液體順著桌布滴落,像一道刺目的血痕。
“爸,您也別擺大家長的架子了。”她俯身,雙手撐在桌上,“您要是真把我當女兒,為什么傅氏從來不讓我插手?為什么程宴一出生,您就認定他是繼承人?”
空氣凝固。
尚琉羽下意識握住沈書欣的手,掌心冰涼。
沈書欣垂眸,沒有說話。
其實,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并不覺得傅家苛刻傅成玉,反倒是她的功利心太重。
就在這時,玄關處傳來開門聲。
傅程宴邁步走進餐廳,西裝筆挺,眉眼冷峻。
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最后落在傅成玉身上。
“姑姑,聲音太大,我在門外就聽到了。”
語氣平靜,卻像一盆冰水澆下。
傅成玉直起身,紅唇微揚:“程宴回來了?正好,你也評評理,你才是享受的最多的人!”
她一看見傅程宴,就覺得是看見了自己的仇人,眼神有些發狠。
“不需要評理。”傅程宴打斷她,拉開沈書欣身旁的椅子坐下,“傅氏的股權分配是爺爺的決定,你被分到分公司的原因你應該是清楚的。有意見,可以單獨找我談。”
他抬手替沈書欣盛了一碗湯,動作從容,仿佛剛才的爭執只是無關緊要的插曲。
傅成玉盯著他,忽然笑了。
“行啊,你們一家子其樂融融,我倒成了惡人。”她拎起包,轉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尖銳的聲響,“這一次回來,和你們維系面上的和諧,我已經累了!我想再裝下去了!”
她趾高氣昂的,眼神一片冷漠。
傅老爺子臉色鐵青,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你……你大逆不道,你……”
他捂住胸口,身子一晃。
“爸!”傅長天沖過去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