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第二件證明,用你的眼睛,不必用大腦來思考。”富山雅史起身開啟了第二只手提箱。一只圓柱形的玻璃瓶被送到了徐玉的面前,就像是生物課上老師用來裝標本的那種瓶子。
泡在淡黃色福爾馬林溶液里的是一個很像晰蝎的動物,黃白色的,蜷縮著修長的尾巴,像是子宮中的胎兒,身上的鱗片,嘴邊的長須在溶液里緩慢地飄拂,合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如嬰兒般安詳。如果不是那東西的背后展開了兩面膜翼,徐玉會認為它根本就是某種古代晰蜴。
“你們居然真的弄了一頭龍過來?”徐玉震驚的看向富山雅史。
“這是一條紅龍的幼崽,它還沒死,龍類很難死去,即使你殺死它,也是一時的,它們會在沉睡中慢慢地恢復。”富山雅史說,“這可是很難得的標本,通常人類很難捕獲完整的龍類,因為龍類的大腦可以感覺到人類大腦的思維輻射,它們要么在人類靠近前發動進攻,要么就會逃走。這個標本是1796年在印度發現的,很幸運,這條紅龍幼崽大概是在剛剛孵化出來的時候被一條巨蟒吞下去了。當地的農民殺死巨蟒,從它肚子里得到了這個幼崽。”
“這小東西,長大了會去搶公主嗎?”徐玉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當然不會,它可不是童話里的惡龍,他的先祖是統治世界的龍王!”古德里安教授說:“你靠近些,看看它鱗片上的紋路,多么精致,多么完美!”
“它不會醒過來在我臉上噴一口火吧。”
“不會,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徐玉貼在了玻璃前注視這頭紅龍幼崽,它的膜翼和長須都在溶液里拂動,就像是懸停在云中,如果它還是活的,彼此可以感受到呼吸。
驟然間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的紅龍幼崽睜開了眼睛,它的全身痙攣般地一顫,伸長脖子對徐玉發出了吼叫,隨著那聲吼叫,灼熱的龍炎在它的喉嚨深處被引燃,噴射而出!它奮力張開雙翼,就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縛,它蘇醒了,貓一樣大的身軀,卻帶著龍的威嚴。
“臥槽!”徐玉后退了數步:“古德里安教授,你他嗎不是以人格擔保它不會醒過來嗎?它不僅醒過來了,還朝我的臉噴了一口火!”
“叫什么?”古德里安教授喃喃地說。
“你沒看見么?你沒看見么?剛才它活過來了!它活過來了!活的龍!”徐玉搖著傻掉了的老家伙大聲說。
“看見了,”古德里安教授轉向富山雅史教員,“你也看見了,對不對?”
富山雅史的臉像是一張A4打印紙那樣慘白,只顧點頭了,“對啊……不過這個真的不是我的愿意,我不知道它剛好會醒來……”他忽地提高了音量,幾乎是嘶叫起來,“怎么回事?檔案館的那幫人搞錯標簽了么?它的蘇醒日應該是2077年!他們這樣亂貼標簽會害死我們的!剛才它噴射了龍炎!龍炎!”
“還好從前年開始更換了納米材料容器,否則剛才就撐不住了……”古德里安教授說,“它的蘇醒日是我和曼施坦因教授計算的,按說不會出錯……除非是血統召喚。”
“血統召喚?”古德里安教授猛然看向徐玉,“我擔保它不會醒過來的前提,是沒有人以血統強行讓它蘇醒啊!”
徐玉驚了:“你這鍋怎么還甩到我身上了?你現在不應該想一下怎么把這小東西搞定嗎?”
“不,跟它比起來,你好像更讓我意外。”古德里安教授像是看沙灘上比基尼美女一樣看著徐玉。
“......”
——
校長辦公室是位于卡塞爾學院離英靈殿不遠的二層建筑,屋子類似于一個大書架,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鑲嵌著磨砂玻璃的天窗,四壁除了油畫就是高到頂著天花板和書架,上面擺著成套的精裝版和古籍拓印本。
本來這個時候銀發老人希爾伯特·讓·昂熱應該悠閑的翻閱書籍,而后再喝一杯下午茶解乏。
但是今天下午這里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古德里安教授,以及S級的新生徐玉。
“你是想告訴我,因為我們的新同學血統的極其優秀,所以讓那個三代種往后的小東西提前七十年醒過來了?”昂熱校長疑惑的看著古德里安教授。
“是的,那頭紅龍幼崽,在徐玉靠近之后提前蘇醒了過來,甚至還噴射了龍炎!”古德里安教授興奮的說道。
“喂,古德里安教授,鍋不是這樣甩的!”徐玉不滿的說。
“好了,古德里安,我記得曼施坦因那里有一份8世紀的原始諾爾斯語文件還沒有破譯,你去處理一下吧。”昂熱說。
“好吧。”古德里安教授戀戀不舍的離開。
古德里安教授離開后,昂熱走到一個朱紅色的茶柜前,打開了柜門,里面擺放著數百罐茶葉,茶香四溢,每一灌都是極品:“想喝些什么茶,福建的白茶,還是杭州的龍井?”
“有菊花茶嗎。”徐玉說。
昂熱從茶柜中摸出一個茶罐,走到書桌前夾出幾朵菊花放到了瓷杯之中,以沸水沖泡,菊花的清香彌漫:“浙江桐鄉的特級杭白菊,你的一個學長在那里度假時給我帶回來的。”
徐玉接過瓷杯,瓷杯里水泡開后花瓣玉白,花蕊深黃色澤均勻;湯色澄清,淺黃鮮亮清香。徐玉嘗了一口,甘醇微苦,菊花的香味在舌尖打滾:“校長你的收藏針不戳。”
“喜歡嗎?我送你兩罐吧。”昂熱坐在了椅子上,微微頷首。
“大可不必,校長你單獨留下我是有什么話想說嗎?”徐玉問。
“你知道我們入學后有個考試嗎?”昂熱微笑著說。
“不知道。”徐玉有些迷:“考什么?去逮兩頭龍崽子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