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們向往光明,卻被光明之海摧殘,來不及跨過奔騰的海水,怪物的身軀逐漸腐朽,化為光斑滲入地面的血跡之中。
偉大的魔女卡佩卡里亞一襲淡金色的長發系成發髻,像是絲綢一樣躺在她雪白的后背上。藍玫瑰面具遮住了她的半邊臉,仔細看的話你會以為那株栩栩如生的藍玫瑰面具是從她的臉上長出來的,因為那束豎在額頭前面的樹梢太逼真了。
從沒有人見過魔女把面具摘下來。
傳聞說那塊面具是魔物附帶的詛咒——一株絕世妖艷的藍玫瑰在魔女的身體里面發芽,以魔女的血液為水分,纏繞血管以及骨髓最后在魔女的臉上發芽,因為魔女的血液是藍色的,吮吸魔女血液長大的玫瑰變成了藍色。
更有甚者說傳言魔女本就是一只成魔的藍玫瑰妖精,靠攝取年輕少女的鮮血來維持長久的生命以及不老的容顏。
魔女卡佩卡里亞端坐在那里,背影美麗的像是一名女王,其實在幾十年前的時候,她是有機會當上女王的,因為不夜城的繼承不分男女。
而她的傻弟弟明顯也不打算和強勢的姐姐爭奪王位。
直到她遇到了古龍尼德霍格,還是小女孩的她居然像撫摸寵物一樣撫摸著這只存在于神話之中的巨龍,人們惶恐地看著深淵中心的那個曾經的王女。
有人說那只巨龍其實就是卡佩卡里亞召喚過來的,王女被冠上不詳的名諱,而就在在這之后魔女卡佩卡里亞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和傳言中和古老的巨龍作伴,并且永葆青春的女人不同。
四十歲的魔女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蒼白,手臂上也并沒有時間傳聞的那樣帶有青色的脈絡,呈現灰白色的不健康膚色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卡佩卡里亞穿了一件亮黃色和紅色相間的長裙的緣故。
裙子的亮色把魔女紅潤的肌膚給遮掩了。
魔女卡佩卡里亞正在寫一樣東西,準確的來說,還沒有開始寫。
羊皮紙上只是在最上端寫了一個開頭,“我們的故事開始于三十年前的一個春季”。
夜深了,卡佩卡里亞握著筆開始打瞌睡,眼角處微不可見的周圍在南瓜燈溫暖的光芒中若隱若現。
魔女的色彩開始褪去,然后是構成她的線條,像夢一般遙遠的時光褪去她的痕跡,描繪時間的畫筆緩緩回到了落筆的最初。
一段關于世界上最偉大也同時是最邪惡的魔女的故事開始了。
……
三十年后和三十年前的卡佩卡里亞在一年的同一個時間里咬著羽毛筆的筆頭。
那是光輝的不夜城,只有飛鳥與陽光會悄然離開不夜城的領地,其他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留在不夜城里。
十歲的卡里亞正在為怎么寫一個故事的開頭而犯難。
“燈芯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嗯……?怎么說呢。”
卡佩卡里亞公主嘟著嘴,羽毛筆夾在上嘴唇和鼻子之間,達到了一個平衡。這是她得到日記本的第一天,上面畫著的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正在把一個紫色的藥劑倒入瓶中,煙霧繚繞。
卡佩卡里亞已經坐在這里半個小時了,只動手寫了那么幾個字,其余時間都在望著外面的云卷云舒而發呆,終于。
“有啦就這么寫。“卡里亞趕快抓起掛在嘴唇上的羽毛筆,”燈芯很溫暖,很貼心,在燈芯里面的生靈都快樂且富足的生活著。可是同樣的,生活在燈芯下的我們就不能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了。”
卡里亞的房間坐落于城堡的東側,這時候一陣風從外面吹來,窗前白色的簾布從兩邊散開,她坐在椅子上,風把沒有扎好的頭發吹得亂舞,但是卡里亞的注意力不在頭發上面。
卡里亞忽然有一種**,她抬起頭,從城堡的最高處望向更遠處的天空,那片天空地下散落著不在燈芯照耀下的世界,那里的空間自己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色氣息,但是當卡里亞仔細看的時候,卻又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