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女孩們的頭頂投下橘黃色的光
修女蹲下來開始解開鞋子,把襪子也一并脫下來擺在面前的草地上,接著走入了湍急的河流中,吊帶裙的邊緣被濺起來的溪水打濕了,就像是修女的心思。
“來吧。”因為卡佩娜不能夠走動,所以修女上前一步抓住了卡佩娜的雙手。
“聽好了。世界上任何一種交誼舞,男女雙方都是一個整體,作為男步主導推動,女步跟隨配合。所以女步不會跳也沒有關系,盡可能地跟著男步,也就是跟著我跳就行。”
“嗯。”
“你在害羞什么?堂堂兩個大女人跳段舞怎么了,抬起頭來。”其實卡佩娜有些誤會了,在她的眼里交誼舞就是一種發生在自家舞廳的一種無聊又簡單的宮廷舞蹈。可是在修女看來卻是兩個人親密接觸。
“等……等等等等……”卡佩娜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寂。修女也閉上眼睛,抓住了卡佩娜的手。就在那個片刻,修女感覺雙手忽然被握緊了,卡佩娜的雙手在節拍打響的時候忽然變得如此有力,但又不是那種單純依靠蠻力的緊握,而是順著節拍的,極其有力的拉扯。
修女站在水中,就像是被卡佩娜搖來搖去的小船,她的雙腿在碧波中交錯著,不斷踢碎了倒映其中的碧波。
華爾茲初遇,男步不需要過多的移動步子,卡佩娜有意地刪減了一些男步的片段,就算是坐在石頭上面也能完成,她把自己的雙手抬高,修女腳尖抵著河床轉了一個圈,兩人的目光交錯又轉移。
伴隨著緩慢流逝的河水,一場由卡佩娜雙手操控的華爾茲,初遇,在波光粼粼的世界里開始了。
修女的心忽然猛烈地震顫了一下,正如卡佩娜所說,只要把模糊的故事繼續下去,自己就會回到那個過往的世界里。
以自己和卡佩娜跳舞為契機,迷霧再次朝修女涌過來。修女感覺面前的白色少女變成了薄霧或者是清風,馬上就要散去,她甚至不知道哪里才算是真實的世界。
下一刻,坐在自己面前的卡佩娜再次變成了少年。
“差一點就被那個兇巴巴的糟老頭給抓住了呢!”少年彎著腰看著自己。
兇巴巴的糟老頭指的是懺悔神父,修女猛然間想起來了,自己掉下去的時候確實沒有在第一時間找到少年。
但那只不過是因為少年從樹枝上跳下來的時候摔進了后面的樹叢里面,因為那個地方處于月光的背面,所以修女望向那里的時候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懺悔神父差一點就要抓到修女的時候,背后伸出的一雙手扯住她的衣襟。
在懺悔神父憤怒、喑啞的呵斥聲中,修女和少年在森林的羊腸小道上面左拐右拐,終于甩掉了跟在背后的懺悔神父。
而他們面前正好是這條小溪。
本來唧唧咋咋叫個不停的少年望著奔騰的溪水忽然不說話了。他沉默地從背后掏出那只漂亮的笛子,開始自顧自地演唱起來,修女本來還氣喘吁吁的,但是一旦少年開始彈奏那支神秘莫測的樂器的時候,她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巨大的悲傷蘊含在笛聲中,正面襲擊了修女。
“你要不要點一首?”少年把笛子放下來。
“點一首?“
“對啊,別看我這樣,會得曲子可多了,你唱歌,我伴奏。”
“可是……“修女不想讓少年知道自己只會教堂里面唱的曲子。
“什么都可以,你總會一點曲子吧?”
“那就《Iwillfollowwhim》?”
“《Iwillfollowhim》?”少年明顯吃了一驚,“這是什么?”
“你不是說你什么曲子都會嗎?”修女咬了咬牙。
“那當然,你先唱幾句。”
Iwillfollowhim
Followhimwhereverhemay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