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當所有人以為卡佩娜會就此安靜下來的時候,她以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姿勢忽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修女的手腕。“一個人的記憶就是她存在過的證明,沒人能隨意的否定他人的記憶。”
“即使這里面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我相信這些事情一定是發生過的,人們不是常說,經歷過的事情才會鑄造成一個人嗎?就是這所教堂,這里面兇巴巴的懺悔神父,高大的主教,跳上栗子樹的少年和在夏天里面和修女一起在草坪里面奔跑的見習修女們一起塑造了修女。“卡佩娜一把推在科奈莉婭的胸口,把一直對她很好的大姐姐推到在地,又一把抓住修女的手,世界上那么多人都要否定修女,只有卡佩娜抓住了她,見到誰都用她像是雛鷹一樣的爪子在他們身上劃上一道傷口。
可是下一刻涌入其中的難民和拿著武器的士兵就把她們給團團圍住了。
明明一邊裝備整齊,一邊穿得破破爛爛,連走路都費勁,可他們手牽手把卡佩娜和修女圍在中間。就像是城堡一樣的教堂里,與巨大人群個開來的,只有兩個女孩手拉著手。
剛剛還一臉慈祥的安德列斯一臉兇惡地盯住兩個女孩。
可是難民和拿著武器的士兵把她們團團圍住了。
“安德列斯,你和說好的不一樣?”科奈莉婭水靈靈的眼睛盯著安德列斯看。
“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了?”安德列斯握住手上的軍刀。
同時吉爾福德也握住了那柄閃耀的佩劍,將他對準了安德列斯。
可是安德列斯手下的人更加多,卡薩斯僅存的戰力幾乎都在安德列斯的背后,數百民全副武裝的士兵幾乎在同一時間拔刀。吉爾福德只好護住科奈莉婭往后退。
“你們也不是說從來沒有‘勘測’過這個教堂。教堂里面有個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居然還說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對了。這位小姑娘說過自己有爸爸媽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爸媽又是從哪里來,該不會是很久以前就定居在這里的?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外面的世界也會有人。既然要把所有的人都安置在這里,總得確認這個地方的安全吧?”
“我說了這是幻夢。”
“并沒有人證明科奈莉婭小姐口中的幻夢是真實存在的。”安德列斯冷不伶仃地轉過頭,于是他那森冷的目光頓時掃過卡佩娜,“至于卡佩娜小姐,我剛剛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并不存在這名少年。既然你提供的證據并沒有依據,那么修女的真實性依舊是被否定的。”
我來到這里是有原因的,就在數個小時之前,我的部隊再次在郊外遇到了狂獵,而且是一整只軍隊,一路且戰且推我們才來到了這個地方。狂獵對于這里似乎有些忌憚,才沒有繼續跟進。
這里即將發生一場戰役,一場與狂獵之間的戰役,再次之前,我們得確認這里的安全性,以保證我的后方確實有退路。可是不管是夢幻者這種我從未聽聞的怪事,還是某種制造幻想的惡魔,都只是一種推測,現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這個地方是不是燈芯內!我奉勸你還是離那個修女遠一點。”
“這個地方當然就是燈芯內!“卡佩娜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用手肘頂住安德列斯的有些臃腫的肚子。
修女忽然記起來第一次和卡佩娜見面的那個夜晚,當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說話的時候,卡佩娜神經兮兮地問了一句“這里是“燈芯”內吧?
當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愣住了,很久沒說出話來,可是修女后面吞吞吐吐地說當然是在燈芯內。
然后卡佩娜就記住了,無論對著誰都是說,“當然就是燈芯內”。
“修女,你要和我旅行嗎?其實我是魔女卡佩卡里亞,有一條叫做琥珀川的大笨龍,大概和修女一樣笨吧?雖然很笨但是很厲害也很善良。”修女好像聽見卡佩娜在旁邊說,可是當她望向前方的時候,發現卡佩娜雛鷹一樣的目光正盯著安德列斯。
修女低下頭,嘴角蠕動著,“我不知道……”于是極其細微的聲音回蕩在碩大的教堂內,蠟燭點滿的吊燈搖晃不止。所有人都因為修女的回答而驚訝地張開了嘴巴,繼而教堂里面變得騷動起來.
真的不是燈芯內,可是會有誰把如此碩大的教堂給修建在一個不確定是否會在夜晚被怪物襲擊的地方呢?
犬吠聲圍繞著教堂盤旋,仿佛在教堂周圍組成了一片墨藍色的漩渦,狂獵的鐵騎踏碎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教堂的門忽然開了,外面的天光泄露進來。
“當然是燈芯內。”這是一個成熟的,帶有磁性的男性聲音。
聲音從打開了一半的門扉中穿透進來,修長而結骨分明的手指抵住了銅制的門扉。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修女喃喃自語,當男人站在教堂門口的時候,一切一切的說辭都不攻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