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謝晉的雙腳重新落到地面,突兀的觸地,讓做好準備的謝晉還是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摔倒。
匆忙控制住身體站好,看著眼前背對著的南王。
下一刻,他轉身看向謝晉,一挑眉頭,道:“小子,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去臨安!”謝晉當即道。
“哦?”林鍔深深的看了謝晉一眼,林鍔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費一大堆唾沫去說教的老夫子,反而這位看上去很是可愛的老頭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一人一槍去戰場上廝殺。
所以當謝晉說完去臨安后,林鍔很直白地說道:“你小子現在雖然入了觀海,但觀海才是最需要積累的一步,有人領悟了一種道意,便急沖沖地朝著扶搖而去,也有天資聰穎者領悟了七八種道意,卻因為無法融會貫通而不得扶搖。但這么說就未必是領悟了一種的就差,領悟了多種的就不精,怎么選擇,還是靠你自己。記住,道意不再多與少,而在于是否適合自己。此去臨安,境界雖然低,但也別怕吃虧,至于鬼刀門這樣的小事,你自己解決就好。如果能在踏上臨安之前便入了扶搖便是最好,因為新月那丫頭的時間不多了,當爺爺的,自然不希望自家孫女去那草原受苦,尤其這爺爺還是個軍人,更寧愿自己殺過去。所以,你要是沒本事,我倒是有些后悔立了這么一個婚約。”
謝晉沒有信誓坦坦地承諾,只是平靜道:“要么我帶她回來,要么,我就先死在草原。”
林鍔沒再板著臉,雖然滄桑卻圓嘟嘟的臉上露出了個滿意的笑容,然后手一揮。
“我……”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謝晉消失在南王府,落在摘星城的一條小巷里。
“嘔……”謝晉按著胸脯,扶著墻,“我去,又是這招……嘔……”
……
謝晉隨手抹了抹嘴角,使勁揉了揉太陽穴,走出巷子,左右張望,辨別了一下方位。就朝著來福客棧而去。
“喲,客官,您可終于來了,你這消失了一個月可算回來了,之前您定的房間還給您留著呢,您看這房錢每天是五錢銀子,您離開了三十二天,扣除之前已經付掉了五兩,您這還需要補十一兩,另外,還有砸壞的門窗已經給您修好了,門窗是您砸壞的,這門窗修繕用了三兩銀子,椅子是鬼刀門白骨毀壞,鬼刀門已經賠償。”
謝晉剛轉到來福客棧巷口,那白衣小廝就立馬迎將上來,白皙的年輕臉頰笑呵呵地看謝晉一陣計算,更是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本賬本就往謝晉眼皮底下湊去。
謝晉錯愕地看著眼前有點眼熟的小二,瞇著眼睛抬頭看向“來福客棧”四個金字招牌,心里一通嘀咕,“這客棧……有點他媽邪門啊!”
普通客棧可沒這本事,就因為一把椅子找上道凡兩別的觀海境白骨。
謝晉懵懵的掏出所剩不多的銀兩,默默走進了客棧。
推開房門,謝晉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抬腳進入門中,輕輕合上房門,隨后伸手緊了緊衣袍,空氣似乎稍稍變冷了一些。
驀地,謝晉猛然驚醒,瞳孔一縮,只覺一道白色亮光突兀從上方劈下,謝晉一個彎腰,將后背的木劍少年擋在上面。
“鐺!”一聲清脆的刀音震入謝晉耳中,自上而下的強勁力道讓謝晉右腳登時前踏,木板應聲而裂。
那股余力還未散盡,謝晉頸上汗毛又頓時乍起,謝晉右手快速向后抓住劍柄,用力向前一拉,木劍少年剛好險險擋住刀鋒。
擋下連續兩擊,謝晉順勢前沖,躲開刀光籠罩的范圍,木劍少年也全部抽出,在謝晉頭頂上空劃過一道弧線,趁著劍勢未消,謝晉借著木劍沉重的力道,腳尖點地,轉過身來,劍舉前方。
而下一刻,謝晉突然突然一怔。
“是你?”
眼前,淡淡的黑霧繚繞著黑衣女忍纖細的腰身,那雙全身唯一露出的鳳眼中,透出一股濃烈的殺意和戾氣。
這戾氣和殺意中醞釀著一種類似于道意的強大力量。
這女人,怎么會有如此恐怖的殺意。
東桑嗜殺,謝晉也只見于書中,哪怕當日初見,對方也因為小覷他而為盡全力,這才給了他可乘之機。
如今,真正面對面的較量,謝晉才深刻體會到東桑究竟有多大的殺意。
“看樣子,你恐怕已經等了我很久了吧?”謝晉警惕的看著這個黑霧里的女人,聲音陰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