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旁有長凳子,許伯又在修理花草。
林兮走過去坐下,與許伯打招呼。
許伯直起腰,微笑著說:“林小姐,你也好。”
林兮覺得老人好像還有話說。
“林小姐,你好像很喜歡飛揚。”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林兮低下頭。
只聽得許伯猶豫著又說:“飛揚這孩子活波外向,在學校里很討女孩子喜歡,博涵的性格就沒他這么討喜了,他是孤獨的。”
林兮只是微笑。
半響她問:“許伯,這附近可有大市場?”
她從女傭處打聽出莊博涵最愛吃清蒸鱸魚,一份新菜譜就能讓他對她態度轉變,可見男人都是很好哄的,只要抓住他們的食道就能占據上風。
許伯愣了愣說:“林小姐想買什么可以讓女傭代勞,不必親自跑一趟。”
林兮訕笑,她并不是這里的主人,如何能有資格讓女傭代勞。
就在這個時候,背后有人咳嗽一聲,莊飛揚從身后一步跨出來,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大市場?我知道呀。”
他從走廊上推來一輛腳踏車,拍拍后座,示意林兮坐上去。
林兮穿著及踝的白裙子,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他后背上的衣服。
莊飛揚爽朗地笑,“這位美麗的小姐,等下摔下來了我可不負責哦。”他拉起她的手蠻橫地錮在自己腰上,“走嘍,買大鱸魚去。”
兩個背影很快消失在許伯的視線里。
他搖頭嘆口氣,“到底年輕,能玩到一塊去。”
一抬頭,發現莊博涵拄著拐杖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身旁。
許伯重重地拍拍胸脯,按下又驚又嚇的小心臟,強顏笑道:“今天天氣好,出來走走對身體好。”
莊博涵摸索著在長凳子上坐下,望著大門的方向,臉上頭一次現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來說:“許伯,飛揚說她又聰明又獨特又長得漂亮。”
許伯又嘆口氣,“林小姐確實配得上這樣的稱贊。”
莊博涵點點頭。
“她長什么樣子?許伯,你和我說說。”
許伯笑,“林小姐愛穿白衣服,坐著不動的時候就像一朵梔子花,鵝蛋臉,皮膚像雪一樣白,眼睛很有特點,眼頭尖尖的,眼尾分出不窄不寬的雙眼皮,就像小鹿的眼睛一樣,她還有一頭漆黑濃密的長頭發,整個人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這時,女傭端著熱茶走過來,接口說:“但林小姐心里好像有很多心事,今天早上我去叫她吃早餐的時候,發現她一個人蹲在露臺上偷偷地哭。”
莊博涵詫異問:“哭?”
許伯問:“你沒有看錯?”
女傭答:“絕沒有看錯。”
秋天的太陽仍舊亮得人睜不開眼睛,林兮提著一只大鱸魚,和莊飛揚兩個人愣愣地并排站在大市場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兮問:“車呢?”
莊飛揚答:“也許被城管叔叔拉走了。”
林兮將口袋全部摸遍,嘆口氣說:“看來只能坐十一號車子回去了。”
回到別墅,林兮累脫,坐在沙發上好一會才緩過氣力來,女傭端來冰西瓜汁來,林兮連忙說:“謝謝!”
女傭笑道:“林小姐不用客氣。”
不知是不是眼花,她恍惚覺得女傭臉上的笑容有些討好的意味。
可是她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她討好的呢?
一定是看錯了。
回到房間用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阿薩米拉古皂帶出一身的清香,在樓梯的拐角處碰到同樣剛剛沐浴完的莊飛揚,他一身清爽的白色休閑裝,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
林兮急忙說:“怎么不吹干頭發就出來了,會感冒的。”
這句話令莊飛揚想起兒時的溫馨:每次從浴室出來,都見母親等在門外,手里拿著大毛巾,等著幫他擦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