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便找了一個萬能答案,“只要有機會,我想每個人都想出去玩的吧!”
莊博涵抬起頭,“那么你呢?”
林兮訕笑,“我當然也想呀!”跪在莊博涵旁邊,自白瓷盤子里夾出一塊魚肉,立刻顧左右而言他,“魚肉涼了就不好吃了,莊先生,您等一等,我先給您將魚刺挑出來。”
莊博涵不說話,良久,點點頭。
“砰”的一聲,小小飯碗被莊博涵碰倒在地,幾塊挑好魚刺的魚肉可憐兮兮地被撒在地毯上。
莊博涵似乎也被嚇了一大跳,非常抱歉地說:“對不起,我看不見。”
林兮連忙收拾,“沒關系的,莊先生,我喂您。”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
窗臺上的梔子花已開出一朵象牙白的花朵,幽香混著清香飄淌在房間里每個角落,偌大的沙發前,兩個人坐得和諧,仿佛依靠在一起。
莊博涵忽然說:“林兮,我不過比你大十四歲,你不必對我用敬語。”
林兮笑說:“可是您是我的老板。”
莊博涵也笑了,“這里沒有老板,你是我的客人。”
林兮再次受寵若驚,怔了半響,快樂地說:“呀,是嗎?那我以后也學許伯叫你博涵嗎?”
莊博涵凝視她,似笑非笑地答:“以后,會有更好的稱呼。”
他的胃口今天出奇得好,一條魚很快吃完,林兮拿過紙巾細致地為他擦嘴。
莊博涵忽然又說:“林兮,你喜歡這里嗎?”
林兮笑,“當然喜歡啊,二十萬一平方米的房子,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吧!”
莊博涵也笑了。
林兮趁機將合同拿過來,道:“莊先生,這里有四份金額各超過五千萬的合同需要你簽字,我將合同條款一一讀給你聽好不好?”
莊博涵伸手探叩林兮的額頭,“還叫我‘莊先生’?”
語氣似懲罰小孩子。
林兮連忙嘻嘻笑說:“博涵,博涵。”
“這才對!”莊博涵探手過來握起林兮的手,笑說:“再叫錯,叩兩個冰糖雪梨。”
他的手很大很漂亮,指節分明,像極了鋼琴家的手。
但林兮卻忍不住在心里嘆口氣,這兩兄弟真不愧是兩兄弟,都喜歡動不動拉著人家的手說話。
黃昏的時候,莊飛揚終于醒了,一睜開眼睛,看到林兮坐在旁邊的地毯上看書。
自母親去世后,除了大哥,還從未有人肯花費寶貴時間守護他睡覺,再看林兮,心里一時涌起無限溫暖。
林兮一抬頭,發現莊飛揚不知什么醒了,正呆呆地望著自己,眼神很復雜,連忙合上書本問道:“飛揚,你怎么了?”
莊飛揚不答話,只是撐起身子緊緊擁抱住林兮,哀哀嗚咽。
林兮大致猜出他該是又想起自己的母親了,這種痛苦而又無奈的感情,林兮非常感同身受,不禁伸手環住他,輕輕拍撫他的后背,柔聲說:“不要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沒有說完這句話,因為她的眼淚也已流了下來。
屋子里漸漸黑了,夜幕悄悄籠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