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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今屆弟子考核規則有變,考核起始日期延后一日,也就是云遲抵達凌劍宗的第三日。
修為、術法、劍術分設擂臺。
考核對象為練氣及筑基境界內門弟子。
云遲本不必參加這三年一度的常規考核,但她執意如此,坐鎮的三位長老便也由她去。
蕭關逢雖貴為長老親傳弟子,但尚未引氣入體,也就沒出玉樓水榭。
怕蕭關逢憂心她夜不歸宿,出門尋她,云遲今晨特意回了趟玉樓水榭,告知蕭關逢出門看熱鬧,有連空雨陪同,叫他勿要擔心。
凌劍宗弟子十萬有余,外門七成,內門三成。內門之中,劍修八成,一成半御獸,另有不足半成為煉丹師。
也有極少弟子習刀,但因數量實在太少,且刀劍本同源,因此刀修弟子修煉、聽課,都與劍修一道。
相較御獸、煉丹,劍修要多一門劍術考核,且劍術考核,不分境界,練氣與筑基混在一起。
不同于術法,與修為密切掛鉤;劍術與修為,斗法時合二為一,修煉時卻是分別參悟的。
因此,許多練氣期弟子劍術均不遜于筑基期,將二者一視同仁,放在一起比試,也算合情合理。
凌劍宗眾長老探不出云遲無靈根,只當她靈核未覺醒,被劃到練氣一層范疇,且考核順序為劍術、修為、術法。
云遲對此并不意外,畢竟是花了大價錢,才能在第一門考核劍術。
劍術擂臺設在下西峰比武場,主事官吳章元嬰二層修為,又有江郭等十來名結丹期修為弟子執事從旁協助。
柳賈沒想到第一輪會碰到云遲,愣怔片刻,心想冤家路窄。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柳賈朝云遲冷哼一聲,云遲回以漠視一瞥。
昨夜晦氣,到今日也難消,柳賈恨不得將云遲扒皮拆骨。
云遲也一樣,看見柳賈那張陰柔至極,如鬼似魅的臉,便忍不住想沖上去劃上幾刀。
分組執事江郭,在二人劍拔弩張的氣壓波中,有些尷尬。
當日云遲等三人的入門初試,便是江郭引路,此番,云遲故意挑了江郭,來見證這一場搏殺。
江郭從木匣中取出一塊巴掌大的青色玉牌,一分為二,取一半遞給云遲,“咳,小師叔,擂青玉拿好。”
“柳師弟。”又將另一半遞給柳賈。
而后附耳云遲,“小師叔,量力而行即可,你乃仙尊親傳弟子,考核排名靠后些也無礙的。”
這是料定云遲非柳賈敵手了。
云遲知江郭并無惡意,朝他微笑頷首。
“江師兄。”柳賈率先開口,“請賜心魔誓契。”
江郭以為自己聽錯了,“師弟是要簽心魔誓契?”
“是!”柳賈回答,斬釘截鐵。
人在之處,殺戮隨行。
凌劍宗明令禁止同門相殺,但也留有一絲余地,擂臺比試時,可簽下心魔誓契。
弟子比試講究點到即止,但若立下心魔誓契,則意味,生死不論。
每屆弟子考核,總有幾對簽下此約,勝者奔走相慶,敗者身死道消。
江郭原是見慣了生死的,可眼前二人,一位仙尊弟子,一位大家族傳人,無論誰死誰生,俱是暴雨前的引雷。
摸了摸儲物袋,里面三千靈石,彷如千斤重擔。某個念頭從江郭腦中一閃而過,但他還抱有一絲僥幸,扭頭轉向云遲,語速緩慢,“小師叔。”
“依他所言,請心魔誓契吧。”云遲不愿與江郭委蛇,只想快些宰了柳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