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關逢細細品嘗美食,胃口大開,連那盤“紫氣東來”小涼菜也沒留下半片菜葉子。
簡單平凡的一餐,卻是他三千多年來吃過最好的一餐。
用過膳食,續了熱茶,蕭關逢像往常一樣研究符箓陣法,卻怎么也靜不下心,目光長了腳不受身體控制一個勁兒往打坐女子身上挪動。
自己快要溺死在她熱火朝天的溫柔攻勢里,這可不妙。
修仙無歲月,對時間流逝的感知異常遲鈍。
一閉眼一睜眼,太陽已經從東邊天落入西邊天。
云遲醒來時,靜謐月色流淌,月色里陣陣夏日蟲鳴,藏在徐徐夜風中破窗而入,聽聞的人倍感安寧。
某個盯著她瞧了一整天的人,見她收攏靈氣抱拳歸一,在她睜眼前裝模作樣將目光移到拓本上。
云遲抬頭望了望他。
因為地涌霧蓮的事情,自覺對不住他,“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嗯。”蕭關逢頭也沒抬,繼續看書。
就這?是原諒她了呢?還是生著氣不想搭理她呢?
云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沒吃飯吧,我這就給你做去。”
兩人之間好像平白生了齟齬,尷尬氛圍如同蒲公英種子在空氣里亂飄亂晃。
“吃過了。”
尷尬里又多了幾分詭異,無形黑云壓頂云遲快喘不過氣了,還是早早逃離為好。
“呃,好吧。”云遲站起身收蒲團,“那,那你早點休息。”
蒲團已收入儲物袋,逃命似的往門口挪,這里太壓抑了,她得出去透透氣。
“云遲。”蕭關逢叫住她。
“啊?”人家已經喊她了,好歹聽聽對方要說點啥再走。
蕭關逢放下書卷,抬起眼注視她,屋里照明法器光線昏黃,逆著光云遲看不清男子神色。
“你到底怎么了?”
不辭而別一個人躲到落雪嶺,像個縮頭老龜兩個多月不出來,好容易回來,見了他卻跟見了鬼一樣,蕭關逢自認沒有一處招惹到她。
難道真是得到了就不珍貴了?
若是不要他了,為何要把地涌霧蓮捧到他面前,又衣不解帶照顧他一天一夜。
“沒事啊。”云遲眨巴著眼瞼,大眼水光盈盈無辜極了。
口是心非!
對縮頭烏龜云遲忍無可忍,真想一錘子敲開她的龜殼,看看里面裝的是啥。
在云遲嚴陣以待無比認真注目禮下,蕭關逢起身靠近。
男子青游草香籠來,腦子一片慌亂,好像回到鴻蒙混沌中,奇形怪狀力大無窮上古兇獸在腦殼里打得昏天黑地。
“為什么躲著我?不是說思念我想要我嗎?現在又算什么?”
蕭關逢用自己低沉悅耳的聲音蠱惑她,“還是,又喜歡了別人?”
“怎么可能,你這么好,我只喜歡你,我還沒……,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沒睡膩呢。
云遲脫口而出。
六月飛雪她比竇娥還冤啊,沒日沒夜修煉,哪有功夫朝三暮四想別人,一個都想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