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遲嘴角不可遏制又抖動兩下。
土墻厚二三十米,看起來夯實堅硬,卻連一招也扛不住。
要知道方才那一劈,只用了四成氣力三成靈力而已。
“花架子!”云遲吐槽。
零星幾縷白煙從坍塌的沙堆飄出來,白煙慢慢凝成人形,垂頭喪氣朝頭頂太陽飄去。
云遲飛身靠近土墻。
雙腳從土墻借力,萬里穿行步加持,足下生風蓋步向前,周身靈力暴虐似猛獸,像一束藍光,沿墻滑過。
彎刀在她手中,刀尖刀刃插進墻中,沒至刀柄前端。
刀鋒凌厲,橫向刀痕拉過參天巨墻,墻中無數虛影立刻消散。
藍光閃過,數百米高土墻似多米諾骨牌,依次坍倒成綿延沙堆。
無數煙白虛影從沙堆竄出,成群結隊飄往天穹。
獵獵風聲自耳畔退去,身后塵土飛揚,浸染半邊天際,蔚藍被土色替換,如滔滔黃河之水奔涌而來。
“哎呦,我的腳趾!”蒼老渾厚聲音從土墻傳來,聽著十分急促慌張,“別再割了,別再割了,腳趾殼要裂開啦。”
“何人裝神弄鬼?滾出來!”
云遲御刀退開數十米,冷幽幽看向聲音來源處,果然還是北野方法好使,效果立竿見影!
“吾乃劍冢守護者,看顧劍冢數十萬年,還沒有人敢對我不敬。你這女娃娃哪里來的,太野蠻了,我可憐的腳趾蓋,痛死我了。”
他剛從睡夢中醒來,還未完全清醒,大拇指腳趾蓋卻讓人割裂一半去了。
蒼老聲音再次響起,中氣十足似深海溝壑,洶涌波濤蟄伏其中,聽聲音已然在暴走邊緣,隨時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看門大叔,晚輩云花蓮,前來接受宗主試煉,被困此處數月,實在沒辦法了,這才出此下策,實在無意冒犯,還請前輩寬宏大量,莫要與晚輩計較。”
土墻扭動幾下,伸了個懶腰。
先前被破壞的上千里墻面,柔沙倒流,快速聚攏拔起,堆砌成新的墻面。
“嗯……等等,你叫誰看門的?”
小女娃模樣挺討喜,粉粉嫩嫩像小樹芽,沒想到如此無禮,先是割他腳趾殼,現在又叫他看門大叔。
就這還想入劍冢?門都沒有!
“你自己說的劍冢守護者,可不就是看門的。”云遲覺得自己冤枉極了。
“你你你,氣煞我也,休想入得劍冢。”土墻用他蒼老無比,聽起來毫無威懾力的聲音放狠話,“這輩子也休想進去,惹惱了我,就等著老死在此地吧。哼!”
“我不叫了還不成嗎。前輩胸懷若谷,大人不記小人過,行行好,放晚輩進去吧。”
土墻氣吁吁,沒好氣嗔了句,“休想!”
云遲想到自己居然向個小氣看門老頭兒又跪又拜,在心里組織了十萬句呸呸呸。
“晚輩真的知道錯了,不如這樣,前輩您愛聽什么,晚輩便叫您什么,您看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凌劍宗未來宗主,時刻不忘發揮能屈能伸優良品德。
土墻好似真的生了悶氣,半天沒反應。
“前輩?”
……
“前輩?”
……
大半刻鐘不見回應,云遲耐心耗盡,她已經被困大半年,一分一秒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
“前輩,晚輩好言相求你不答應,那就休怪晚輩無理了!”
說完,提起三尺彎刀,秀發衣袍如滾云翻飛,刀起刀落沙霧彌漫。
眸色如火焰刺啦往外噴,周身靈力狂暴如餓狼,兇狠非常,劈山闊海刀法讓她舞的赫赫生風。
一呼一吸之間,數十道刀鋒劈砍而下,頃刻在土墻上留下斑駁刀痕。
“別砍了,別砍了!”土墻一邊蓄力修復坍塌的墻洞,一邊認慫告饒,“砍到腦門了。”
他實在沒想到這女娃如此暴躁,比過往所有進入荒漠的人都不好惹。
“快停下,再砍門要塌了!”土墻驚慌失措暴吼。
數十萬年前,凌劍宗始祖用自己一縷劍意化成土墻,于荒漠中為凌劍宗弟子引路。
無數年月過去,這縷劍意逐漸生出自我意識,但受限于始祖意志,不能攻擊凌劍宗弟子。
要不然,他此刻已將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抽死上萬遍了。
“放不放我進去?”云遲大喝,繼續揮刀亂劈。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土墻不過銀樣镴槍頭一個,外強中干,并不能拿她怎么樣。
“放,放,我放!小祖宗,別再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