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咒印長在左胸處,半個巴掌大小,呈黑紅色,是一個走勢精妙的符印,彎彎繞繞像迷宮。
云遲誤以為是胎記,總喜歡把手指放在上面,順著黑線游走。
蕭關逢也不糾正,任憑她誤會。
云遲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那個……”
話到嘴邊硬生生又給咽了回去,手指繼續在他胸口打轉,半晌才又鼓足勇氣。
“那個……”
“……”
她一向直來直往,有什么說什么從無顧忌,支支吾吾半天,定是心中有鬼。
蕭關逢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但想不到是何事令她苦惱至此。
“有事?”他壓低聲線,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寬容悅耳,鼓勵她說出心中想法。
“是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開口?”云遲決定曲線救國,“你要保證不生氣,我才說。”
這個男人很難哄,她早有體會,最好不要惹惱了他。
蕭關逢抓住在胸前打轉兒的小手,垂眸入眼的是女子烏黑秀發。
她一貫喜歡仰頭看他下頜,并不時蹭上來啃一口,從未像此時埋著腦袋朝下看,好像故意躲開他的視線般。
隱隱覺得她口中之事不簡單,很可能會引爆小火爐。
思索片刻后,蕭關逢輕聲“嗯”了聲,算是承諾不發火。
得到對方保證,云遲莫名覺得有了底氣,膽子瞬間大起來,往上挪了挪,撐起身子,觀察了一下男子面色。
見他神色如常,想必不會輕易動怒,才輕聲道,“那個你覺得是咱們北野‘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制好,還是凌劍宗‘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啊?”
說完,怕他瞧出端倪,趁他開口前,補充道,“記得成親那日,好像你的族人對我很不滿呢。”
當日聽聞她要為星石射一只雁,飛鷹族人立馬出言相譏,反被伏狼族壯漢駭住。
無緣無故提起北野習俗,莫非她遇到了什么人?
蕭關逢心神微動,面上仍舊鎮定如常,不答反問,“你覺得呢?哪個好?”
云遲臉不紅心不跳,不慌不忙道出一早想好的說辭。
“你知道的,在來人域之前,我所有認知都來自伏狼族。”
她太坦誠了,蕭關逢有一瞬間恍惚,不知該如何作答,也不知該如何要求她。
從小耳濡目染,那些認知早已刻入骨血,根深蒂固,要扭轉觀念,談何容易。
云遲瞧他果真沒有生氣,徹底放下心來,“該你回答我了,你怎么想?”
她已思量好,若是他不接受她身邊出現其他男子,那她會在與他在一起時,離其他男子遠遠的,直到厭了煩了膩了。
一生一世愛一人太苦,嘗過一次已夠了,她今生斷然不會愛任何男人。
尤其,她與蕭關逢耳鬢廝磨時,并不會因為自己不愛他有什么心理障礙,男女那點事兒,真沒什么要緊。
若非發現他是頭披著人皮的狼,她也不會引誘他步入情網。
他沒辦法引氣入體,終究是凡人,左右不過陪他鬧騰幾十上百年,待他老了死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時她尚且不知道蕭關逢已經活了數千年,一心想著熬死了他,她便可以毫無顧忌逍遙自在。
蕭關逢沉靜如夜的眸子打量了她良久,一顆心沉入谷底。
他想用情愛困住她,沒曾想,竟先將自己困住了。
“云遲,你聽好,”他翻身壓住她,含住她灼紅的耳垂,淺聲低喃,“我不許!”
“你可以騙我,但不許用同樣的手段去騙另一個男子。”你那些甜言蜜語、溫柔攻勢,即便是假的,也只許對他一個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