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城回來的第二天,令陳若明感到不解的是,黎潔對他的態度與平常并沒有兩樣,仿佛昨晚兩個人的擁抱未曾發生。在大課堂上課時,他們沒有坐在一起,課間相遇時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吃飯的時候,沒有丁婷跟著,陳若明獨自一個人吃飯,晚自習的時候也一樣。黎潔并不會出現在803教室,冷冷清清的教室到最后只剩陳若明一個人。
陳若明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竟像丁婷那樣,無聊地倚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上的燈管發呆。看著燈管白茫茫的光,他竟然有種被催眠的感覺,這樣的感覺真的蠻舒服。難怪丁婷喜歡如此。
在接下來的周末,陳若明雖然也陪黎潔出去玩,還再次在晚上到書城去,但他們卻再也沒有擁抱在一起,那晚的一切好似一場夢那么不真實。
陳若明并不強烈希望得到再次擁抱。
不僅如此,當他跟黎潔走入書城的時候,他想到的卻是丁婷說過,她要和他一起去她最喜歡的蘇州。他內心默默地說:“丁婷,要是現在你能跟我再說一次,我一定當面答應你。”
黎潔跟丁婷完全不一樣,她不喜歡到旅游區這樣沒有知識的地方去逛,她大多數時間逛的是計算機區、經濟管理區,還有就是對名人自傳、叔本華哲學之類的書感興趣,偶爾也會到小說區看看。
過馬路的時候,黎潔總是跟他步調一致,即便沒有牽手,也是在人行道的綠燈亮起三秒后,整齊劃一地邁開步過馬路,他們好像是被設定了同樣程序的機器人。
而丁婷不一樣,她不是一亮綠燈就迫不及待地沖過去,就是在還亮著紅燈、車少的時候,探頭探腦、左顧右盼,招呼陳若明趁空檔跑過去。更多時間,她壓根就不留意紅綠燈,在馬路上橫沖直撞。
陳若明多次急得想抓住她的手,讓她不要亂跑,但最終還是沒有牽住手,即便最近的一次已經觸碰到了指尖。
跟黎潔走在路上,完全不用擔心交通安全問題,但陳若明反倒感覺不踏實。
黎潔總是那么獨立,對他若即若離,好似他可有可無。她不會因為他跟丁婷或者其他女同學走近了而吃醋。
丁婷恰恰相反,見到陳若明趴在桌子上給其他女同學解答問題,事后會對他吃醋道:“開心吧,都快趴到人家身上去了。”
若是陳若明講的時間長了,她會裝作一臉淡定,拿著課本走過去,向他問問題,硬生生打斷他們。
陳若明知道這次是自己不對,他本以為丁婷過了一晚就會把他的話忘得一干二凈,第二天繼續像往常那樣纏著他形影不離,但這次他徹底錯了。
他有想過主動去找她,向她認錯道歉。可是,除了在課堂上,他幾乎沒有在其他地方遇見她,她似乎在故意躲著他。
在課堂上,他怎么可能啟齒說道歉的話呢?
他也想過打電話跟他說道歉,但每次拿起手機,當要按下按鍵時,他卻又縮回了手指,自我安慰道:“算了,就這樣吧,不來往就不來往了,本來性格就合不來。”
又給自己找了借口:“這也怪丁婷自己,干嘛對那個處心積慮、沒安好心的師兄李振華那么好。現在,說不定他們正開心地在一起,他又何必去打擾她呢?”
“白熊現象”說: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去想象北極熊,越會更加積極地去想象。
陳若明即便找出百般理由和借口,告訴自己算了,不想丁婷了。但跟黎潔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不由自己地想起同樣的情形下,丁婷那些讓他啼笑皆非的所作所為,更為哭笑不得的是,他還潛移默化地學了她不少“不良”行為。
“古人不成欺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點都沒錯啊!”陳若明撇著嘴自嘲道。
可是,話說回來,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說明,他喜歡上丁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