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個年長一些的男劍修冷哼一聲,負手邁步走到辜北璃面前,只見他一臉嫌棄的盯著她紅腫的額頭,冷聲說道:“聽說她今天在大殿給座首磕了一天的頭,真是丟盡了咱們外門的臉面!這種心性怎么配與我輩劍修同伍?今天定要讓這個妖女說個明白!”
外門的年輕劍修們紛紛靠攏過來,圍著辜北璃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呵,這妖女根本沒有劍修的機緣,要不是他死了的爹跟宗門有些交情,她連凌元劍宗門都摸不到!真罡境三層的愚笨貨色,還想靠著下跪磕頭混進玄天兵庫,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我…我…沒有!兵…兵…兵庫…里…的…神…神劍..是…我…我爹的…的…!”
辜北璃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激動的情緒,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話說清楚,然而她一張嘴怎么敵的過眾人之口,何況她天生就有口吃的毛病,辯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眾人的口誅筆伐所吞沒。
“你爹的?!大伙都來聽聽啊,這妖女竟然說宗門兵庫里的神劍是她爹的?!”
“呸!真不要臉!”
“靈冰師兄天資卓絕,好好的雙劍命格都被她攪和了!這妖女真是該死!”
“就是啊,靈冰師兄一定很傷心,一想到師兄悲傷的表情,人家都覺得好心疼啊,嚶嚶嚶,這死妖婆真是心腸歹毒!”
“…”
世間所有的惡意都突然向著辜北璃襲來,讓這本就遭受世上最深重苦難的少女瞬間淹沒在絕望的海洋里。
她緩緩的低下頭,小小的脊梁被千夫所指的污言穢語壓彎,她慢慢蹲下身去,委屈的將頭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臂膀里,任憑他人千般辱罵,少女只能無助的選擇閉口不言。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他們罵累了…也就過去了。
辜北璃自從進入凌元劍宗,就仿佛成了整個宗門的污點。
天賦低劣不說,還身懷令眾人恐懼至極的天外魔氣,若不是被掌門封住,傳染出去瞬間就能將凌元劍宗滅門。
因此,任何人都可以將她當成埋怨和泄憤的承受者與轉嫁者,讓她這些年在宗門受盡各種欺凌。
辜北璃想到這些,只能面色痛苦的緩緩的閉上眼睛,她孑然一身,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沒有門派里的長輩讓她去仰仗助力。
可口吃的毛病,令人驚恐的面容,糟糕到極致的劍道天賦,渾身纏繞的魔氣,這些阻礙仿佛沉重的大山一般,讓她甚至連自己都無法依靠。
她只能盡力不去聽那些充滿惡意的話語,以免自己在同門的咒罵聲中徹底傾覆沉沒。
娘親說過,那柄本命神劍是她爹借給凌元劍宗的,約定在她成年以后還給他們辜家。
娘親還說,她的爹爹是一個拯救天下蒼生的蓋世英雄,而如今她已成年,那柄神劍她一定要拿回來,放在爹爹與娘親的墳前…
這對于一個16歲的少女而言,太難了。
她好想大聲告訴那些同門,凌元劍宗她根本不稀罕!是你們掌門求著我來的!
兵庫里的神劍是我爹借給你們宗門的!你們得還!
然而現實是如此的無情刻薄,辜北璃只能無力的握緊雙拳,任憑眼淚不斷的滴落塵埃。
“哈哈,找了半天,原來你在這啊。”
一道憊懶的聲音忽然越過所有的嘈雜謾罵,讓那些縈繞在辜北璃耳邊的難聽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