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雪看見紀彧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瞬間,并沒有搭理她。
她也不氣餒,她知道,她的少年太缺愛了,他會懷疑每一份示好是不是為了給他帶來更深刻的傷痛。
夫子授的第一堂課,倒也沒講什么特別的,無非是國子監的一些規矩。
顧千雪聽得一臉煩躁,國子監地方倒是不大,規矩卻有一堆。
她悄悄的用余光瞥著紀彧,她發現紀彧也沒有再聽夫子說話,目光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目相對的那一抹心痛,早已經被紀彧壓制下去。
年年都講這些規矩,紀彧都能倒著背了下來。
他想起了那年冬天的雪,落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那個女人雙目含恨,死死的瞪著他。久久都不肯閉上眼睛。那眼里的恨意,在這十幾年里,他片刻都不敢忘。
……
好不容易下課了,顧千雪伸了個懶腰,正想再找個什么理由和紀彧說幾句話,前面的幾個華服公子便走到后面來,一來便直接越過顧千雪,把一沓書扔到了紀彧面前,顧千雪皺起了眉頭,來者不善。
那為首的公子她不認識,不過京都的人,還真沒有幾個她得罪不起的。
紀彧皺起了眉頭,他想說些什么,半天沒有開口,顧千雪暗暗心疼,她知道,紀彧不擅長和開口和別人說話,
她便替紀彧開了口,
“幾位,有事兒嗎?”
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顧千雪禮貌的問,
誰知道那一個小跟班直接懟了過來,“關你什么事?不該管的少管。”
紀彧看見少女為自己說話,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與她……無,關。”
那幾個人看他說話磕磕絆絆的,笑得更大聲了,
“喲,這還是個結巴啊。”
“哈哈哈哈,話都說不利索,還上什么國子監?”
“嘖嘖嘖,這年頭,國子監怎么什么人都放進來?”
紀彧的眸子黑了黑,卻沒有再吐出一個字,這樣的侮辱算的了什么,他受的多了,比這過分數十倍的,他都聽過。
紀彧受的了,不代表顧千雪受得了,顧千雪也不要什么形象了,比起保護好自己的少年來說,她在紀彧心中的形象,不值一提。
隨手抄起一方硯臺,狠狠的朝為首的華服公子砸去。
血從他額頭上滲出,一點一點的往下流。
那幾個華服公子直接懵在原地,紀彧心里有了幾分怪異的感覺,是為了他嗎?
他生出了一分卑微的期盼,期待著什么呢?他不知道。或許,這份期待如曇花一般閃現,太快了,紀彧甚至來不及捕捉,這份期待就不見了。
呵,真是自作多情。紀彧這般在心里自嘲。
少女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把桌上別的東西,上好的狼毫筆,還有竹簡一類的東西,狠狠的砸向那一伙人。
“你們有什么資格嘲笑他?他比你們好上百倍千倍,仗著家里的勢力,就可以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嗎?就可以隨意欺辱別人嗎?齷齪東西!”
后面的動靜很快讓這個內室都聽到了,顧曦月急忙往后沖,奶奶了個腿,敢欺負她的人。
幾個挨了打的公子,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時又羞又惱,他們在家里,一直都是嬌生慣養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從來都沒有這么被打過,幾個人惱羞成怒,捏起拳頭就想往顧千雪身上打。
顧千雪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起來,接住了那幾個拳頭,幾個拳腳來回之間,幾個華服公子,很快就被打得趴下了,。
顧千雪早已看紀彧發了呆,她一直都不知道,紀彧戰斗力居然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