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家丁辦事效率也快,一盞茶的時間,有一個長襦,公羊須樣子的男人便來了國子監,看上去是管家,小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看上去很精明樣子。
眾學子看到來了這樣的一個人,面上仍是假裝在做自己的事。卻一個二個悄悄的豎起了耳朵。
陳子杰看到自家管家來了,急忙指著顧千雪和紀彧嚷嚷了起來,
“李管家,就是他們欺負我,你看我的頭!”
又把他那帶血的額頭在那個管家的眼睛邊上,晃了幾晃,好像那是什么了不起的榮譽一樣。
那個管家嚇的不輕,如今府里當家主母就是這位少爺的生母,那主母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只怕這件事,沒那么容易就算了。
不過好歹做了幾十年的管家,也知道怎么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橫豎人也不是他打的,只要適當的表達出他的關心,再按照主母的吩咐辦事兒,這件事也就和他沒關系了。
管家急忙關切了起來,“啊,小少年,您這……害,李二也是,叫他傳個信就真的只傳個信!蠢東西,都不知道給少爺包扎一下。”
說著,就想查看一下陳子杰的額頭,陳子杰卻心虛的往后退了退,只有他知道,這傷看起來嚇人,實際上根本沒有什么。跟本經不起細看。
李管家將目光轉向顧千雪和紀彧,要不然說陳府如今的當家主母是個糊涂的,國子監是什么地方?是歷代官宦子弟讀書進修之地。是當今皇帝的都看重的地方。是她一個后宅夫人能夠插手的地方嗎?在不屑的同時,李管家也不禁偷偷的冷哼了一聲,要不怎么說,是姨娘爬上去的女人,這氣度,腦子,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她教出來的兒子又是什么好貨色?李二把陳子杰說的話都告訴他時,他差點沒氣的吐血。京都是什么地方?陳老爺一個從三品的太仆寺卿,在京都就得小心翼翼的行事,不敢張揚半分。
他兒子是怎么有勇氣說出在京都敢欺負他的人還沒出生的?
但不管怎么說,他如今還在陳府做事,該辦的事還是要辦的,于是便捋了捋胡子,緩緩開口。
“二位……敢問是那家的千金?”
雖然是說二位,但目光明顯是看著顧千雪的,叫的也是千金。
顧千雪穿的比較低調,但紀彧的穿著叫人一看就能把他的出身猜個大概。
李管家不認為他敢打陳子杰。所以顧千雪便成了他的針對對象。
顧千雪輕笑,笑意極淺,不達眼底。
“管家怕是要失望了,楚國勤昭帝在設立我們這國子監的時候,早就提過,國子監,乃是廣招天下英才之地,凡國子監中學子,不論家世,容貌。只論品行,能力。”
勤昭帝即楚國的開國皇帝。
顧千雪眸光轉了幾轉,嘴角噙上一抹笑,
“你若是想跟我論論這品德能力,我倒能同你辯上一辯。若你問我家世,那你怕是要去慈恩寺問上一問勤昭帝了。”
紀彧在邊上聽著愣住了,還能這么說……?
李管家也愣住了,大概也是沒有想到顧千雪會這么回答。
問勤昭帝?他怎么問?下地下去問?
李管家的臉黑了……
能夠當上一府管家,不說是喜怒不形于色,但好歹也是懂得不能輕舉妄動這個道理的。
眼下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他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陳子杰卻在一旁急了,拉著李管家,“你就這樣放過他們?李管家,你看我的頭啊!你要是敢就這樣放過他們,仔細我告訴我娘!”
李管家心里更煩了,陳子杰一天到晚的,除了惹禍就是惹禍,先前也有人家找上門來,都被夫人壓了下去,可有一次鬧得大了,鬧到老爺那去了。
老爺倒是把夫人少爺一罰,可事后呢?夫人還不是逮著他們出氣?
李管家和府里一般仆從不同,他是能在陳老爺面前說上話的。
不過淡淡的一句,
“少爺還是多把心思花在溫書上吧,老爺今日可是要問問少爺,學到了什么。”
陳子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