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付紀彧醒后問她怎么找到他家的,顧千雪還叫絮思下去問了個路。
絮思是個極有眼色的,一下馬車,就逮著一個賣梅菜干酥餅的婆子,塞了幾文銅錢,
“婆婆,你可識得紀彧家該怎么走?”
那個婆子的神色變了,一個姑娘問男人家在哪兒,
著實讓人深思啊。
絮思急忙解釋,“我們家少爺與紀公子是同窗呢,他有些不懂的學問要請教紀公子呢。”
那婆子一下子就懂了,害了一句,
“他哪兒是什么公子啊,喏,沿著這條巷子,最里面一戶就是。”
那婆子指著巷子的一端說,
絮思連連道謝,才走出一半,那婆子就在后面叫了起來,
“對了,姑娘,那野……紀彧的爹和娘可不是好相與的。心忒黑了,可不要讓他們沖撞了貴人。”
絮思連連道謝,又塞了幾文錢。
幾人總算到了紀彧家里,大老遠的,就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
“紀彧哥哥應該下學了吧,怎么還沒回來?”
那聲音很尖銳,實在是不好聽。
顧千雪不記得紀彧家里有這么一號人物,而且聽著那語氣,像是十分關心紀彧一樣,那就更不是紀家人了,紀家人都是恨不得把紀彧的價值壓榨個干凈,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還要往他身上吐口唾沫。
馬車吁的一聲,屋里人明顯被驚動了,紀殷急忙殷勤的去開門,瞧瞧是誰,
顧千雪叫絮思搭把手,想把紀彧扛進去,結果兩個人力氣太小,那個馬車夫便將紀彧接過來,在紀殷的錯愕下,將人抬了進去。
袁氏在屋里問,
“是誰啊?”
語音還么落下,馬車夫就扛著紀彧進來了,袁氏看著暈過去的紀彧,又看著那個馬車夫,眼珠子滴溜亂轉,立刻拍起腿來大喊,
“哎呦喂,我的兒啊,你這是被誰害的啊?”
然后又看著馬車夫,
“我不管,你把我兒害成這樣,你要賠!”
顧千雪走進來,
“那照你這個說法,你得自己賠自己了。”
袁氏看了看顧千雪,內心琢磨著,這看上去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紀彧那個野種什么時候勾搭上這種人了?
心思轉了又轉,問顧千雪道,
“喲,瞧這小姐一身打扮,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
顧千雪沒功夫跟袁氏扯,
“紀彧的房間在哪?”
袁氏往一個小房間指著,“喏,那間就是。”
馬車夫和顧千雪就奔那個方向去,絮思留在了廳里。
絮思這才看到他們在門口時聽到的那個聲音的主人。
勉強看著模樣還算清秀,但是這頭上,小小的一個腦袋,硬生生別了五個銀首飾,看上去搞笑極了,臉上涂脂抹粉的,卻沒有抹均勻,白一塊黃一塊的,就把小姑娘原本的清秀,毀的一干二凈。
小姑娘看著絮思,語氣十分惡劣,
“你誰啊?那個屋里的又是誰?為什么和紀彧哥哥走那么近?”
絮思看著來著不善,懟了回去,
“跟你有關系嗎?”
那個女孩驕傲的昂起腦袋,
“哼,當然有關系了,我姨媽說了,讓紀彧哥哥入贅我家,紀彧哥哥在國子監,學業修的可好了,等以后紀彧哥哥當官了,我就是官夫人。”
絮思在心里默默同情了紀彧一把。
顧千雪鐵青著臉走了出來,剛剛進了紀彧的房間,她就已經很想發飆了,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紀彧好歹在國子監就讀,連個書桌都沒有,準確的來說,除了一個破木板子放在地上當床,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一個不知道多少年的舊褥子……
只有床板下藏的兩本書,才讓顧千雪相信,這是紀彧的房間。
她剛出來又聽到了這個小女孩這么說。
袁氏……
她好得很!
入贅……
虧她想的出來。
顧千雪猜的十有**就是收了這個女孩家里的銀子。
絮思看到自家群主一臉陰沉的走了出來,馬上去問,
顧千雪不等她問,就吩咐絮思,以最快的速度買點糖回來沖水,絮思聞言就出去了。
顧千雪是不指望這家人會拿糖給紀彧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