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陸嬌心中一急，恰好看到一旁放著一個盛滿了鍋底灰的袋子。
想必這里是柴房一類的專門裝雜物的地方。
也算是蒼天憐惜她。
于是故意裝出被絆了一跤，連帶著袋子一起撲倒在地，趁機用手沾了一些撲在臉上。
“怎么這么不小心。”之前的那個小廝趕緊把陸嬌給拉起來，見陸嬌渾身都沾滿了鍋底灰，也有些嫌棄，又立即后退了一步，又囑咐陸嬌打掃干凈。
屋子里的女人聽到動靜拉開門就看到一個渾身是灰臟兮兮的女娃子站在外面。
看不清楚長相，一雙眼睛倒是晶亮。
做這一行這么久了，看人還是準的，盯了幾眼之后，忍不住嘖嘖，“不錯，倒是個機靈的，你說你是王婆子帶來的？”
“嗯，我是自己愿意來的，她給了我爹五兩銀子，家里揭不開鍋了。”
“你爹舍得讓你來這兒？”賴媽媽有些納悶，畢竟窮苦人家賣兒賣女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一般是愿意把孩子賣到那些大戶人家去做丫頭的，賣到這煙花之地還是不常見，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我爹不是個好東西，喜歡喝酒賭錢打我娘和我們姐妹，我姐跟人家定了親，爹本來是打算賣我姐姐的，可是我姐姐寧死不答應，我姐從小對我最好了，我不愿意姐姐為了一家人受苦，所以就寧肯賣自己了，大戶人家嫌棄我年紀小覺得我做不了什么活，其實我從小就幫著家里做農活，我有力氣的，不信你們看。”陸嬌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袖子露出自己的精壯的胳膊給賴媽媽看。
可把賴媽媽給看笑了，跟里面動不動就哭訴的相比，眼前的女娃子討喜多了。
雖然有些沒見過世面，但是這不打緊，誰個還不是慢慢調教的。
“好吧，你進來。”賴媽媽說著讓開門，然后看陸嬌臉上臟兮兮的實在是礙眼，就要摸出帕子來給陸嬌擦臉。
陸嬌嚇了一跳，這要是擦了，可不就露餡了，要是陸羽燕那憨貨再喊出自己的名字來，那自己可就要被連累了。
于是趕緊躲開，又笑著道，“媽媽，你這帕子真好看，我這臉臟，再弄臟了你的帕子，我一會兒打水洗洗就好了。”
“嗯，你這丫頭看著機靈，說話做事也好，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保準給你分給好姑娘那，跟著姑娘慢慢學，也好早點出師。”賴媽媽一邊打量著陸嬌一邊道。
說著，扭了一下自己的腰，教訓了這里面的丫頭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
起身要走，不忘看了一圈里面的人，道，“來了就別想著離開了，好好地學著，早點接客賺錢，也省的受皮肉之苦。”
說著走了出去，臨走吩咐幾個漢子一定要好好地看著，可別讓人跑了。
陸嬌等到人徹底走了，才長出一口氣，然后開始尋找陸羽燕的身影，很快在幾個人里看到了瑟縮著身子趴在地上不停地抽泣的陸羽燕。
她緩緩地走了過去，用手拍了拍陸羽燕。
陸羽燕似乎是還在害怕，大概是以為是賴媽媽又來打她，嚇得瑟縮著蜷縮在一起。
“別打我了，我不哭了，我不哭了。”